“啊啊,”芳若比划着,眼中充满了对柔则的关切和着急。
柔则只摇了摇头,连我没事三个字都说不出来又继续吐着酸水,最后柔则无力的靠着树干滑落在地,是那样的脆弱无助,却无人能够救赎她。
她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唇,连勾起一个虚假的笑容的力气也没有,“芳若你说,等我生下这个孩子,我还能活着吗?”
有些缥缈的声音传进芳若耳朵里,这恰恰是她们最不愿去设想的未来。
“呵呵,”柔则的笑声很是悲凉,手轻轻抚摸上肚子,她仿佛能感受到这个小生命在回应她,再去感受又好像是错觉,声音不由哽咽,“孩子,额娘的好孩子,是你救了额娘,可额娘竟还是要死。”
“非死不得出?那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这简直是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
只能守着黑暗与腐朽,在不知道时间的空间中独自老去,从前那些前呼后拥富贵荣华从成为了昨日泡影,只有自己,只有她一个人在无边孤寂中细数自己的失败。
她发出了自己的叫声。
“我柔则生来高贵,不是要被淹没在尘埃里,我要做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清朝皇后,额娘已经没了,我不能对不起她的教诲,乌拉那拉柔则,你还没有输,你不能认输。”
她的眼里渐渐有了光,“芳若,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当生存成为一个人唯一的要求,那一切都可以舍弃。
步入盛夏的紫禁城已经晴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有雨滴落在青石板砖上,檐上青瓦被拍打着,愈演愈烈,这场奏乐看不到结束的预兆,黑夜被闪电划破,轰隆隆的雷声持续不断,这场大雨一连就是七天。
连绵的雨天让胤禛面上染上愁云,忧心于白日里南方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黄河水患又起。
又是一声长叹,可显然烦心事不止这一件。
“王爷,乌拉那拉氏早产了,”苏培盛鞋上还沾着外头的雨水。
“什么?她的肚子不是才七个月吗?”胤禛面上的阴霾与外头的乌云也没有区别了。
“乌拉那拉氏的身子。。。。。。”
苏培盛的意思胤禛也明白了,沉默半晌,胤禛还是决定给这段孽缘一个结局。
女子曾经温柔婉转的声音都化为了凄厉恐怖的惨叫,胤禛也没想到柔则生产会这样艰难。
“她如何了?”胤禛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柔则了。
菀菀这个称呼已经很遥远了,她也不再是柔则,甚至也不再是乌拉那拉氏,就像是这红墙白瓦里的一缕幽魂,无牵无依。
显然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