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坤既是“血影谷”中逃徒,自然听得山洪曼曼的语音,故而他不必睁眼,便已吓得体若筛糠般,抖个不住!
洪曼曼目闪凶光,厉声叫道:“杨玉坤,你既这样脓包,怎么还敢背叛‘血纛’一派?
来,你们且取只山猿,试验‘摧魂磨’的威力,给这逆徒看看,才好在磨他的肉体以前,先磨磨他的灵魂!”
值役弟子闻言,立即捉来一只欢蹦乱跳的猿猴,活生生地。塞入磨孔,推动石磨!
猿猴本已善啼,再经受如此惨刑,那种凄厉啼声,简直令人酸鼻,不忍入耳!
皇甫端则热血沸腾,几度跃跃欲试,要想推座而起,毁掉那具虎头石磨!
但他衡情度势之下,终于强自忍耐,对这惨绝人寰的当前情况,视若无睹;展眼间,那只猿猴的全身骨肉,业已磨完,化成一大滩血浆,从那石磨虎口之中,泉涌流出,落在磨前一只巨大木桶以内!
“血影神妪”洪曼曼见猿猴业已磨完,遂目注俯伏在长桌之前,觳觫得已面无人色的杨玉坤,厉声问道:“畅玉坤,你已目睹‘摧魂磨’的威力,如今该你来领受本门家法的慈悲了!”
杨玉坤颤声叫道:“太……太婆开……恩,请……赐坤儿一死,免……免受这这……这生磨血肉之刑!”
洪曼曼摇厂摇头,冷笑说道:“犯了本门中其他规戒,均可通融,惟处置叛逆重罪,或亵渎‘血纛符令’之徒,则一律推入‘摧魂磨’,磨成肉浆血水!我无法对你特加宽容,你还是认命了吧!”
杨玉坤闻言,知道生机已绝,遂长叹一声说道:“太婆既然不肯宽饶,则杨玉坤也只有拜谢师恩,领受奉门大法的了!”
说完,立即略为整顿衣衫,向“血影神妪”洪曼曼,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但身躯才俯,两蓬奇亮光雨,却从他左右双手之中,电疾飞出!
右手发出的一蓬光雨,是打向“血影神妪”洪曼曼!左手发出的一蓬光雨,是打向“夺命三郎”万俟英!
包括洪曼曼在内的“血纛”门下诸人,谁也不曾想到杨玉坤居然敢在“血影殿”中,下此毒手!
但皇甫端却旁观者清,他一声狂笑,引袖凌空猛拂,并扬眉叫道:杨玉坤,你企图弑师叛上,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可休怪我皇甫端多管闲事了”
话音未落,袖风先至,竟卷住杨玉坤所发的两蓬光雨,凌空倒飞地,向他回敬而去!
这两蓬光雨,是数十根见血封喉的淬毒飞针,如今则扫数贯人了杨玉坤的胸腹面门等处!
重伤之下,再加奇毒,杨玉坤自然一命呜呼,但也使他逃脱了被“摧魂磨”把全身骨肉,磨成血浆的一场劫数!
皇甫端见杨玉坤已死,遂再度站起身形,向洪曼曼长揖笑道:“皇甫端激于义愤,鲁莽出手,自知狂妄不当,敬请洪太婆海量宽容,莫加怪罪!”
这“激于义愤”四字,用得太妙,使洪曼曼无话相驳,只好索性“哈哈”笑道:“皇甫老弟,我怎会怪你,还要谢谢你呢!若非你眼明手快,见义勇为,我老婆子与万俟英可能均难免伤在逆徒的淬毒飞针之下!”
皇甫端含笑说道:“洪太婆说哪里话来,前辈神功,岂会轻易受人暗算?既承宽容免责,皇甫端就此告辞!”
洪曼曼点头说道:“好,我们等‘两代英雄会’上,再交代今日的未了之事!
你替我老婆子,向‘血泪七友’兄妹,代为问候!”
说完,又复转过脸去,对万俟英笑道:“英儿,你与皇甫老弟,均是‘乾坤五彦’中人,不妨代我送客!”
万俟英躬身笑道:“启禀师叔,小侄也想告辞,我还要去见我恩师,叩安问好!”
洪曼曼目光一转,含笑点头,万俟英遂与皇甫端相偕出得“血影殿”,走至“血影谷”外!
出了“血影谷”,万俟英忽向皇甫端笑道:“皇甫兄,小弟久仰盛名,今日见了你的绝艺英姿,更为心折!故而有句话儿想说,却又有些不便启齿!”
皇甫端扬眉笑道:“万俟兄有话尽管请说!”
万俟英目闪精芒,朗声笑道:“皇甫兄的‘七绝玉龙’之说,誉满武林,万俟英的‘夺命三郎’四字,也有些小小威望!我们既然一同名列‘乾坤五彦’之中,不如索性撮土为香,结为金兰之好!”
皇甫端“哦”了一声,目注万俟英说道:“万俟兄,你……”
万俟英不等皇甫端发话,便自接口笑道:“皇甫兄倘若愿意答应小弟的高攀之请,当然最好!否则,也不必勉强!”
皇甫端含笑道:“万俟兄既然见爱,皇甫端哪有不识抬举之理?你显然年岁较长,我定要叫你大哥的了!”
万俟英闻言大喜,两人一叙年庚,果然是万俟英为兄!皇甫端为弟!
撮土为香,一盟在地以后,万俟英便以一副关切神色,向皇甫端笑道:“皇甫贤弟,我们如今一定兰盟,已成兄弟,兄弟便有桩怀疑甚久之事,要向贤弟请教?”
皇甫端微笑说道:“大哥要问何事?小弟知无不答!”
万俟英皱眉说道:“血泪七友兄妹在当代武林中,行辈既尊,声名又正,贤弟既受这七位奇侠教诲薰陶,‘七绝玉龙,四字,更复腾誉众口,却为何近来江湖间屡有流言,说是贤弟做出了几件罪孽深重之事?”
皇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