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来愈暗,许念珍和高斩趁着最后一丝亮色赶回家中,回到家的时候已是皓月当空。
高斩默不作声地烧热水,许念珍在生过孩子之后没有及时调养过来,现在她的身上还有许多地方时而酸痛。看着一直忙碌个不停的高斩,许念珍鼻头一酸,一把冲过去抱住他,贴上他结实的背。
“高大哥,你明日就和他们走是不是?”她带着哭腔问。
片刻后,高斩把情绪稍微有些激动的许念珍搂入怀中。
许念珍继续说道:“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如今你却又要离开,我真的不想再为你担忧,你好好的,就在我身边不好么……”
说完,许念珍忽然明白了,只求安逸温饱的日子才是她最想要的,才是她该过的日子。
高斩轻轻地将她散开的发丝拂于耳后,微微张口。忽然想到了他还发不出声,皱了皱眉。然后他摊开她的手,在许念珍的手心缓缓写了‘等我’两个字。
“那你明日一早趁我睡着的时候就走罢,我怕我会哭着叫你留下。”许念珍吸吸鼻子,小声说。其实她也明白,高斩此次一定是非走不可。
等许念珍的情绪好些了,高斩把烧开的水倒入木盆中,等水变温了,许念珍便开始沐浴。借着月光,高斩还在院子里劈柴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现在林芝不在了,卢氏也不可能经常来帮忙,他只能把自己能够做的都做好,让许念珍少累一些。
摸约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许念珍出来,高斩放下手中的活儿,敲了敲门,却得不到回应。
他破门而入,见在木桶内紧闭双眸的许念珍,吓的赶紧把人抱了出来。
“唔……”怀中的人轻轻哼唧了两声,原来是睡着了。
高斩松了一口气,把人抱上床,姝慧睁着水溜溜的大眼睛,咧嘴笑了。高斩轻轻戳了戳她的小脸,又软又滑,皮肤和她娘一样好。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映入屋内的一角,一阵阵微凉的清风拂来,许念珍坐在床上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她自高斩走后便一直坐在那里。
“呜哇……”姝慧哼唧了几声,许念珍立即把孩子包好,然后喂她。
床被折叠整齐之后,孩子睡在摇床上乖乖的,许念珍坐在椅子上,正在给姝慧绣百花图样,作为背带用。
转眼间到了晌午,许念珍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她才恍然想起,高斩已经走了。于是起身自己动手,却发现锅里有美味的蛋羹和肉汤,那是高斩为她准备的早饭。
“念珍,你怎么这会儿才吃啊?”卢氏走进来就看到许念珍,她端着碗在院子里,看着鸡笼里的几只鸡发呆。
许念珍见到来人,连忙把碗放下,笑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对了,高斩呢?”卢氏好奇地往屋里瞅。
“他临时有事出城了,可能得好久才能回来。”许念珍垂下眼帘,卢氏稍稍一愣,随即也不再谈,和许念珍说了些家常,又带来了些自己挖的野菜。
两人正聊的起劲呢,忽然就传来了林芙的笑声。
卢氏瞅了林芙一眼,一想到她在公堂上极力撇清和许念珍往日无来往就觉着气,平日里没事就跑来许念珍家要肉或者占小便宜,说话也不凭良心,生气的卢氏撇过头去,不与她搭腔。
林芙有些尴尬,她拎着一小袋自家炒的面粉,就当是来和许念珍讲和的。
许念珍拧结着眉心,面无表情地问:“找我何事?”
“妹妹还在生气呢,当时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家那口子和官府里的人有些交情,我们家的生意全靠他们了,若是我极力周全你,只怕我会被他打死。”林芙赔笑道。
一旁的卢氏冷笑:“既然你家那口子和官府的人打过交道,你为何就不能拜托他和那些衙役捕快求求情?那样的话估计高斩也不会……”卢氏没有继续说下去,若是当时有林芙帮忙,让看守的狱卒或是行刑的刑师手下留情,那高斩估计也不会说不了话,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林芙瞥了卢氏一眼,讽刺道:“咱俩半斤八两,你来赔不是,我也来讲和,假若换做是我被绑上公堂,违心的话谁都会说。”
“你……”林芙戳到了卢氏的心痛之处,当时她也没能讲实话。
“莫要吵了,孩子还在睡觉,东西我收下了,但是姐姐们得给我些时间。”许念珍淡淡地抛出一句话,然后低头绣花。
卢氏和林芙对视一眼,也不再说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