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钟会回到府中,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他挥手召来一名家奴,问道:“我阿兄回来了吗?”
“回来了。”那家奴道:“家主在正堂。”
钟会听罢,径直向正堂走去。
钟毓此时正在观书,余光扫见弟弟,装没看见。
“嗯!”钟会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钟毓这才正眼瞧他。
钟会连忙施礼:“兄长。”
“哟。”钟毓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能在府里见到士季,当真稀罕。”
“兄长。”钟会不再遮掩,收起笑意:“您应当知道弟此来所为何事。”
钟毓道:“有什么事,明日到廷尉再说。”
“不。”钟会拒绝道,“就在家说。”
钟毓放下手里的书,抬头正视着弟弟。
“兄长。”钟会拱了拱手,开门见山道:
“陈郡、赵国那几桩阻挠均田令的案子,卷宗想必兄长已阅。如今证据确凿,影响恶劣,当依弟所议,速速判决执行,以儆效尤!”
钟毓深深叹了口气,既然弟弟想谈,不妨就在此把话说开,不多时,他缓缓道:
“陈郡丞王珂,出身晋阳王氏旁支,虽不及我钟氏显赫,亦高门也。”
“其受贿虽然属实,然……是否罪至弃市?按《魏律》,贪墨虽重,亦有量刑等级。或可判流徙,使其家眷缴纳赎金,免于籍没?如此,亦可显朝廷仁德,不使士林过于震荡。”
“至于那几家罪不至死的,罚金是否过重?数倍之罚,恐使其家业凋零,易生变故。。。。。”
“兄长!”钟会不等钟毓说完,便厉声打断:“此何时也?竟还顾念此等情面!”
“新政初行,这等人就公然抗法,若不严惩,朝廷颜面何在?新政何以推行!”
钟毓闻言,也是大怒。
本来想好声好气跟他谈,竟是这般?
“钟士季!你休要恃宠而骄!我廷尉断案,讲究的是证据与程序,岂能全凭你一时喜怒,行此酷烈之事!”
钟会道:“兄长岂不知,秦孝公用商君之法,得以强秦?”
钟毓厉声道:“怎么?士季欲步商鞅后尘?又或者。。。。你要做张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