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来想起那件事情,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当时也是要死的人,最后却又活了下来。
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年纪还小,而他也的确是秦府里年纪最小的那一个。
他的心里惊疑不定,看着宁浅陌道:“你到底是谁?”
景晔在查出宁浅陌的身份后,并没有将那件事情细细说与他听,他只知道宁浅陌很有可能就是大行皇帝遗落在外的皇子,只是他猜出了宁浅陌的身份,却没有猜出他自己的身份。
宁浅陌幽幽地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便是什么样的身份。”
宁浅陌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然后缓缓递到他的面前,他伸手接过,那张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救下吾儿追梦。”
1830。第1830章 1830秦追梦身份(6)
下面的落款是永宁九年,永宁是大行皇帝在世时的年号。
秦追梦的眸光不由得一颤,看着宁浅陌道:“这张纸条你从哪里来的?”
宁浅陌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声道:“秦妃是后宫里极为聪明的女子,她不如我母妃锦妃那般受宠,行事也要低调得多,只是她有孕之后,就数度遇险,她生下一子之后因为中了子祸出血过多而亡,而她当时产子之时是被大行皇帝打进冷宫的,所以她当时生产的时候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只有一个老妪看她死得太惨,将那孩子想办法送出了宫。等到当时的皇后知晓她生产的事情时,老妪只说她生孩子的时候一尸两命,孩子并没有生下来,当时为了瞒天过海,那个老妪就在秦妃的肚子里塞满了棉花。”
秦追梦闻言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心里的不安加重。
宁浅陌淡淡地道:“秦府当日所犯之事,牵扯众多,这些年来想来你也费了很大的精力去查,只是到如今,你所查到的一切只怕都只是皮毛罢了。”
秦追梦看着宁浅陌道:“那你又查到了什么?”
宁浅陌幽幽地道:“查到的没比你多太多,但是这中间有件事情却值得深思,秦府当年也算是名门望族,秦妃在当时大行皇帝的后妃之中,也算是比较受宠的,秦妃当日惨死于宫里,秦府曾托了关系到宫里查过,当时的结果强差人意,而后宫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当时秦府原本是不想查这件事情,宫里却有个太医告诉秦府的人秦妃中了子祸。”
秦追梦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宁浅陌轻声道:“那太医姓冷,在告诉秦府那件事情之后没过三日便在家中暴亡。”
秦追梦的手握得紧了些,宁浅陌扭过头看着他道:“你是聪明人,这中间意味着什么你心里也清楚。当时压在秦府身上的罪名,有多少是罗织的,又有多少是真实的,想来你也清楚。”
秦追梦冷冷一笑道:“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是大行皇帝的皇长子。”
他的年纪比宁浅陌和景晔乃至先帝都要稍长一些,若他是皇子的话,那么就是皇长子了。
宁浅陌轻叹道:“这重身份原本就是害人的,知道原也无益,只是这终究是真相,我们总归需要知道。”
秦追梦笑道:“你再往下是不是要说,这一切的罪孽都是太皇太后的手笔,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她?然后王爷当年寻到我的时候,必定也是查过我的身世的,所以这些事情他必定也是知晓的,他将我扶上相位,不是他另有算计便是为母赎罪?”
宁浅陌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秦追梦幽幽地道:“宁浅陌,我不是你,我的亲人在教养我的时候,自小都跟我说要有一颗慈悲之心,他们一直告诉我爱比恨会让人开心,他们也真真切切给了我幸福。纵然后面秦府没落,满门惨死,我心里虽然生出了恨,却也从来没有怨过其他人。”
1831。第1831章 1831幸福总太短(1)
宁浅陌的眸光一暗,叹道:“你比我幸福。”
“是的。”秦追梦低低地道:“我比你幸福得我,因为我知道怎样把事情放下。对我而言,就算太皇太后和我杀母之仇,可是王爷和我没有仇,这几年来,王爷是如何待我的,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
宁浅陌扭头看向他,眼里有一分复杂。
秦追梦的眸光微微敛了起来道:“我知道你此时必定是想说王爷这些年来看似对我好,不过是他的手段罢了,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可是我想说,他处于他的位置,用些手段又何妨?再则,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自己有心能分辨得了,实不需要你将你的想法和观点强加其上。”
宁浅陌看着他的眸光更加复杂了几分,秦追梦又道:“你此时找到我对我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我景晔不仁,你的身子又不好,皇上如今剧毒在身根本就活不了,我是唯一一个能继承皇位之人,你是想让我去谋这天下!”
他这番话说得无比直白,宁浅陌轻声道:“我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你原本就有治世之才,这些年来你我同朝为官,对你的人品和能力我都极为清楚,这天下若由你来打理,不会比景晔差,你之前曾流落民间,历尽了艰辛,比起景晔来,你对天下苍生更为体恤。”
“你错了。”秦追梦轻声道:“我能为相,且还是一个不错的相,却做不好天下之主的位置,我的眼界和魄力比起王爷来差的不止是一点点。那天下之主的位置固然是好,那手握天下重权的感觉也固然是好,可是我却不稀罕,我如今所处的位置已经能做到我之前想要做的事情,我又何必给自己添堵,去肖想那些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是我费尽心机得到了那些,我也未必就会快乐。”
这些年来他天天看着景晔批阅奏折,为了国事劳心劳力,为了平衡天下的局势煞费苦心。
他的事情虽然也不少,但是比起景晔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这些年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