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说完况穆转身就走。
秋晴不好再拦他,站在原地面色为难,眼睁睁的看着况穆一步步远去。
雨势渐小,从大雨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细雨。
况穆埋着头一路快走回家,脸上身上被细雨淋的半湿,他草草进浴室里冲了个澡,连头发都没有吹,就穿着一身浴袍躺在了床上。
况穆感觉很困倦,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困倦,他想要睡觉,可是眼睛只要一闭上就会出现季宵焕和那个女孩站在一起的身影。
季宵焕笑着对女生说话,季宵焕和那个女孩共撑一把伞,季宵焕带着女孩去买花。
还有季宵焕用嫌恶的眼神俯视着他,对他说:“真巧啊。”
可不是真巧吗?
冥冥之中就像是命运一样。
在况穆人生的前十二年,给他送来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他把况穆宠上了天,让况穆享受尽了哥哥所有的好,而后却让两个人反目。
现在的季宵焕愿意把他的柔情给所有人,却独独不愿给他。
秋晴还说季宵焕花心,无情
季宵焕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他曾经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况穆蜷缩了起来,他捂着心口的位置,掌心感受到心脏的律动,心脏跳得有些快的失常,一下又一下激烈的撞击他的胸腔,这让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屋子,夜晚漆黑寂静的令人感到可怕,况穆想过无数次他了无生息死在家里的情景。
他每天都在害怕这件事情发生,晚上睡觉时他只有捂着心口,才能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况穆躺在床上没多久,头脑就开始昏昏沉沉,他陷入了一场梦境中,那场梦太浅,让他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在回忆过去,还是睡着了做的一场美梦。
梦里他回到三岁的那年。
三岁的况穆还太小了,他记不清很多的事情,可是唯独记得他见到季宵焕的第一面。
那时他的亲生母亲才去世,况进山带着况穆到了明城投奔最好的朋友,当时在明城赫赫有名的季家二少爷——季明义。
去季家那天,况穆还穿着幼儿园的英伦小校服。
况进山总是不会打扮他,自从况穆母亲去世后,他穿的衣服都乱七八糟,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这一套校服。
黑轿车驶入了一个豪华的富人小区,双开门的铁栏杆大门缓缓打开,轿车路过修剪漂亮的花园,停在房门处。
季明义和严敏慧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车门打开了,况进山将况穆抱了出来,对况穆说:“况穆,叫季叔叔和严阿姨。”
那时候小小的况穆缩在况进山的怀里,双手抱着况进山的脖子,头埋在况进山的脖颈处,就像一只奶白的小团子,哼哼唧唧的哭喘着,别着小脑袋不肯说话。
他从小就身体不好,晕车晕的厉害,所以况进山很少带他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坐那么久的轿车,车里高档皮料的味道把他熏吐了好几次,他只觉得自己好难受好难受,却又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只能用哭表达情绪。
况进山觉得况穆没有礼貌,他拍了拍况穆的后背,再一次让况穆叫人。
况穆哭的声音又大了些,怎么都不愿意开口。
季明义大步上前走了两步,接过了况穆打圆场:“来来来,让叔叔看看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况穆吸了吸鼻子,透过满眼的眼泪看向了季明义。
季明义长得十分英俊,眉眼中尽是柔和,况穆从小就认生,除了况进山和他母亲之外谁都抱不得他,可是那天他看着季明义只有满满的亲切,没有丝毫的抗拒。
他揉了揉眼睛,头贴在季明义的肩头,任由季明义抱着。
“他晕车。”况进山空了手,转过身去车上拿送给季家的礼物:“我很少带他出来,麻烦。”
季明义伸出手擦了擦况穆的小脏脸,丝毫不嫌弃他满脸的鼻涕眼泪:“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穆穆晕车,我就让我家司机去接你们了,我正好有辆车开着稳当,坐着舒服不少。”
“多大点事,从机场到这里也就四十分钟车程,他多晕几次就不晕了。”
况进山总是对况穆很不在意,他从车里拿出一堆礼品,随着季明义走进了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