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会过多久,妈妈就会离开两个月,他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
祁铭的话,让林初怔住,眉眼间的笑意也在这一刻变淡。
她没有办法给儿子一个普通平凡的童年。
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变得很敏感,抵触一切除了她之外的人和事,她过的很糟糕,连带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宝贝也变成了这样一幅冷漠的性子。
跟陆淮安如出一辙。
坐在对面的陆淮安深邃的眼眸起了层淡淡的波纹,缓而慢的敲打着桌面的手指竟生生僵在空气里。
餐厅里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最后打破沉默的人是林初。
她把祁铭抱下座椅,然后牵着他上楼,精致的五官自然的漾出笑意,就像不曾有过这一段时间的沉默。
“走吧,我们上楼洗澡睡觉,妈妈今天给你讲两个故事。”
————
陆淮安胸口处有三道疤痕,深浅不一。
他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睡袍,腰间的带子随意的绑着,最新鲜的那道疤痕暴露在空气里。
林初背对着他的方向侧躺着,随手将还在不停震动的手机扔到背后。
精致的眉眼皱成一团,显然是很烦躁的状态,就连清淡的声音也是极其不耐烦的,
“你的手机已经响了第三次了,再不接的话,我可能就会被震动声吵到神经衰弱,然后的你手机的碎片就会躺在楼下的院子里。”
光亮的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一串电话号码。
陆淮安没有备注姓名的习惯,其一是因为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其二是因为他根本不会做这些。
那十一位数字,林初只是淡淡的瞧了一眼。
不相关的人和事她从来都不会上心,即使对这个号码没有任何熟悉感,但她隐约也能猜到是谁。
现在的时间准确来说是凌晨一点十七分,陆淮安的习惯在一年前就变了,不会把工作带回家,所以,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不可能是公事。
在陆淮安的圈子里,除了合作伙伴,单纯的朋友关系,就只有顾邵之。
顾邵之刚刚把纪晚夏骗回家不久,这么晚了哪有功夫给陆淮安打电话。
深夜、凌晨、连续不断的来电……
排除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拿起手机查看,林初把被褥往上拉了些,盖住自己的脑袋,“出去接,别影响我睡觉。”
她是真的不在乎,所以即使猜到了是谁打来的,也没有任何情绪改变。
陆淮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屏幕,然后直接按下了关机键,并扔到了床边的撒谎发上,深邃的眼眸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似乎这些未接通的电话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震动声消失,卧室里恢复了安静。
他身上酒精和烟草的味道都被洗去,只剩下清冽的薄荷,混着他所特有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脱下身上的睡袍,掀开薄被躺上床,关了灯之后,自然的把已经挪到床边的女人拉进怀里。
薄唇贴在她耳边,低低沉沉的嗓音混着模糊,“在家里待着是不是很闷?”
林初的睡意被打散,清醒了很多。
没有烦人的手机震动声,她蹙起的眉眼也慢慢归于常态。
她第一次从看守所出来的那天开始,他只要回来就会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她不是没有冷言冷语的警告过,可是单方面的争吵根本维持不了太久。
她拉开卧室的门,下一秒就会被扔回到床上。
挣扎只是无用功。
所以慢慢的她也学会了习惯,只要他不做什么,她也能在他怀里安然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