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李乐的卧室,沈畅左右瞅瞅,随后拉住曾敏的胳膊,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嘀嘀咕咕,“诶诶,敏,就这儿。。。。。那年,噫~~~~一地的。。。。。衣服那个乱哦。。。。。臭小子还给我嘴硬,说什么朋友?我是谁?一闻那香味儿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朋友。。。。。对了,还有那个号码,我看一眼知道,肯定大不过。。。。。怎么样,哼哼。。。。。”
李乐正在往隔壁卧室搬箱子,一双有源相控阵耳朵被动开启,听得既模糊,又真切,一张老脸“咻”的一下就红了,当年大小姐来伦敦时,两人留下的“罪证”,没想到被猫姨不仅记得这么清楚,还把那间屋当历史遗迹给曾老师当起导游来。
一推巷子,赶紧冲过去,揽住猫姨的肩膀就往客厅拥,语气带着几分求饶的尴尬,“哎哟,我的好妈诶,您能别翻着陈年旧账了不?坐了一路飞机不累啊?赶紧的,沙发上坐着歇歇,喝口水。我去看看隔壁老头在不在,招呼他一会儿过来吃饭。”
曾敏看着儿子窘迫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却也没追问,只是顺着李乐的话问道,“老头?谁啊?”
“哦,森内特教授。”李乐解释道,“前阵子他不是做了膝盖半月板手术嘛,恢复得不太好,行动不方便。他自己一个人住,找的保姆也不怎么靠谱。我瞧着不放心,干脆就把他接过来,住在隔壁空着的那间公寓,日常也好有个照应。”
曾敏听了,点点头,“尊师重道是本分。你是学生,又是小辈,照顾老师是情理之中。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森内特教授,得当面谢谢人家对你一直以来的教导。”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笃”拐杖戳门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询问,“李!是不是你妈妈到了?我在隔壁就听到你这边的动静了!”
李乐赶紧过去开门,瞧见森内特教授已经拄着手杖站在门口,一条腿微微蜷着,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近乎“慈祥”的笑容。
“噫,教授,您耳朵真灵!”李乐笑着侧身让他进来,一边搀扶着他一边说,“正说要过去请您呢。妈,猫姨,这位就是森内特教授。”
曾敏和沈畅连忙迎上前。
“教授,您好!我是李乐的母亲,曾敏。非常感谢您对李乐的教导和照顾!”曾敏微微躬身,带着国人无论什么身份,只要见孩子老师时,那种特有的恭敬。李乐给翻译的时候,有种回到十年前的心情。
沈畅也笑着用英语打招呼,“您好,教授,我是李乐的教母,感谢您这些年对孩子的悉心指导。”
森内特看到曾敏,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握住曾敏伸过来的手,笑道,“噢,亲爱的曾女士,终于见到您了!现在我可算知道,除了长相,这小子偶尔流露出的那么微不足道的艺术气质是遗传自谁了,我都替您感到遗憾。至于说照顾?”他瞥了李乐一眼,“更多时候是这小子在‘照顾’我的胃,顺便气气我。”
李乐皱着眉,看了眼有些得意的老头,咂咂嘴,把刚刚的俏皮话稍作“美化”转述给老妈。
曾敏被逗得哈哈大笑,忙上前,代替李乐把老头请进屋。
坐到沙发上,又支使儿子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李乐从一个行李箱里取出几个精致的礼盒,曾敏亲自接过,递给森内特,“教授,初次见面,一点小心意,是我们家乡的特产,不成敬意。希望您喜欢。”
森内特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罐茶叶,还有一瓶茅台酒,李乐在边上瞧见,知道这茶叶是老太太给得,心说给喝惯了茶叶梗子的老头是不是浪费了,不行哪天给换回来,反正他也喝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茶叶就算了,礼物李还有一面用苏绣工艺绣制的桌屏,图案竟然是森内特的一幅按照照片绣出来的绣像,栩栩如生,毛发毕现,连眼神里的锐利和嘴角那抹惯有的揶揄都捕捉得惟妙惟肖。
“哦,我的上帝。。。。。”森内特拿起那面桌屏,凑到眼前仔细端详,脸上写满了惊叹和喜爱,“这太精美了!这是魔法吗?东方的魔法!曾女士,这礼物太珍贵了,我非常、非常喜欢!”
老头看向曾敏,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赞赏,“谢谢您!还有这酒和茶,我知道都是好东西。”
曾敏见老人真心喜欢,也很高兴,又拿出另一份礼物,有茶叶和绣像,没了酒,换成了一副水晶镜片的花镜。
“这一份,是送给克里克特教授的,不过,教授,您看,您能帮着李乐,邀请克里克特教授,这两天,一起共进晚餐么?”
“哈哈哈,没问题,我来叫她。我想,埃拉见到这个,准保把她下巴掉下来。”森内特爽快地答应,随即又感慨道,“李,你母亲考虑得太周到了。”
“嗯,嗯,您喜欢就好。”李乐盯着那一盒茶叶,点点头。
之后,有了沈畅在一旁不时插科打诨当翻译,曾敏和森内特居然相谈甚欢。
从山水画与西方风景画的异同,聊到伦敦的艺术氛围,又从人文关怀聊到哲学思考,从庄子聊到康德,森内特难得地收起了几分毒舌,显得兴致勃勃,言谈间对曾敏的见识和气度充满了欣赏。
而被“发配”到厨房系上围裙准备晚餐的李乐,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夹杂着中英文的欢声笑语,一边切着菜,一边无奈又满足地叹了口气。
转身,悄悄探头望去,只见温暖的灯光下,曾老师优雅地端着茶杯,猫姨眉飞色舞地比划着,森内特笑得像个孩子,连那条腿似乎都不那么碍事了。
小李厨子不由得感慨,“俺娘new
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