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骂他道:哼,一根木头,不好玩!
马车似乎赶了很久,宇文在外头喊了一句:阿棠,咱们下车吃点东西罢,我都快要饿死了!
阿棠斥道:饿死鬼!
宇文与她争吵道:咱们换换,你来赶车试试!
阿棠无可奈何,终于答允下来道:好吧,找个地方停下。
马车停下来。阿棠架天怜下车,面前是座落在道路边的茶馆,小,而且旧。阿棠看见零落的有几个人在喝茶和吃东西,他们略显惊讶地望着她,这也难怪,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架着一个行动不便的瞎子,必定是十分惹眼。
阿棠泰然自若,领天怜到一个空桌子前坐下,向店家要了茶水和点心。旁边的人仍不时投来疑问的目光。
阿棠异常聪慧,她斟了一杯茶递到天怜嘴边,喂他喝下去,口中故意凄凉又大声地道:唉,我可怜的相公,我们做了什么孽,老天叫你得了这痴傻的疯症,我还得用绳子绑着你的双手,为妻我何尝想看着你受苦,只是你疯到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这让我可如何是好?
果然,她着一番话使旁边猜疑的目光渐渐转为同情。阿棠便愈发悲戚地道:相公,我们又没有做坏事,老天怎能如此不公?
说话间,她还用手帕为天怜擦去残留在唇边的茶水,动作亲昵又自然,倒真像是一对年轻夫妻。一旁的宇文见惯了阿棠的伎俩,他无奈地翻翻白眼,小声地道:阿棠,你真是恶心极了!
阿棠笑,不理会他,却贴着天怜的耳朵,小声问道;相公,好玩么?
天怜无法说话,心中暗思:这丫头倒是鬼怪精灵,叫人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正在这时候,店内角落站起了一个妇人,慢慢地朝阿棠走了过来。但见这妇人一袭紫衣,衣裙还镶了金黄色的边,很是华贵。她面色和善又英气十足,一双眼睛尤其有精神,散发凌厉的气势。阿棠一看,便知道她不是简单的人物。
妇人瞧着阿棠,见她是一个清雅俏丽的少女,穿一身绿衫子,娇俏可爱,年纪似是很小的样子,一双眼睛异常狡黠。看上去如此聪慧的女子,却搀扶着一个被绑起来的瞎子。
于是,那妇人便带着疑心站到桌前,温和地微笑,问道:这位小姑娘生得可真是俊俏,怎地,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便嫁人了么?
阿棠答道:是啊,自小定下的亲事,父母之命难违么。
妇人又道:看姑娘风尘仆仆,你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要赶往何处?
阿棠见她这般询问,便临时瞎编道:哦,我们,我们是去探亲的。
妇人指了指天怜,柔声问道:那么,身旁的这位是你相公么?
阿棠道:正是。
妇人执手去触天怜手臂,阿棠情急之下阻拦住她,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妇人温和地微笑,口中道:姑娘不必紧张,我懂得些医术,许是可以医治好你相公的病症。
阿棠慌地道:不,不劳烦了,我们看过许多郎中,都是不管用的。
阿棠惟恐旁人看出端倪,便站起来道:宇文,来帮我扶他上车,我们走罢,快些赶路。
宇文赶忙站起来架住天怜另一侧。
妇人依旧微笑,问阿棠道:敢问姑娘,你相公的尊姓大名?
阿棠着急要走,也顾不上反问妇人何必问天怜名字,只是说道:他叫——
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要告诉她?于是便心口道:我相公没有名字!
妇人问道:奇怪,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名字?
阿棠蛮横地说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们还要赶路,请别打搅了!
说罢了,她便和宇文一起将天怜安顿上马车上,还催促他赶车,口中道:快些走罢。
宇文点头答应。马车一路前去,阿棠透过窗子向外望,见那妇人走开了,没有人追上来,一路上也寥无人烟。她心里便松了一口气,想着,这瞎子无亲无故,反正又不会有什么人认识他,我何必如此担心?
阿棠坐在车里闷得无聊,又兀自讲起话来,她对着天怜道:可怜了你一副好相貌,怎么偏偏是个瞎子呢,要不是瞎子的话,更好玩了。
天怜问道:怎么个好玩法?
阿棠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穴道解开了,惊得向后退了一步,头碰到了车壁,痛得叫了一声:哎呀!
天怜伸手去扶他,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阿棠又是惊叫了一声,喊着:见鬼了,死瞎子,你怎么能说话!怎么还能动的?绳子呢?我绑你的绳子呢?
天怜笑了笑,学她的话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