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管事,也给我看好了。一个都不能少。”
“是!”李泰重重点头。
看着自己这个学生,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在大事上,总算没糊涂。
庆修的心里,稍稍有了一丝安慰。
魏王殿下,总算是有点出息了。
庆修让李泰先回府,看好他那个惹事的管事,自己则带着阎立德,重新回到了工部大堂。
他把李泰给的那本账册,往桌子上一拍。
“阎大人,你看看吧。”
阎立德战战兢兢的接过去,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冷汗都把后背的官服给浸湿了。
“这……这……魏王府的人,怎么敢……”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不敢的?”庆修的语气很平静,但听在阎立德耳朵里,却比冰还冷,“为了钱,总有人连命都不要。更何况,这背后恐怕还不只是为了钱。”
阎立德心里一哆嗦,他听出了庆修的言外之意。
这不是简单的贪腐案,这是冲着人来的。
冲着谁?
除了眼前这位庆国公,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阎立德的冷汗冒得更凶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这个工部尚书,夹在中间,一个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
“国公爷,那……那下官现在该怎么做?”阎立德六神无主的问道。
“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庆修淡淡的说道,“把王贺的口供录好,连同这本账册,一起交给大理寺。贪赃枉法,以次充好,致使百余名工匠惨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至于魏王府那个管事,”庆修顿了顿,“魏王殿下已经亲自上本请罪,陛下自有圣裁,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
阎立德一听,心里稍微定了定。
庆国公这是要把案子往明面上办,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走。
这样也好,至少他这个工部尚书,不用担惊受怕,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是,下官明白。”阎立德连忙应道。
“另外,”庆修又道,“从今天起,所有炼钢原料的采购、运输、入库,必须由三方共同监督。”
“三方?”
“工部派一人,兵部派一人,我庆国公府,再派一人。”庆修的目光扫过阎立德,“每一批原料,都必须有三方的签字画押,才能入库使用。出了问题,我拿你们是问。”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三方互相监督,谁也别想再在原料上动手脚。
“下官遵命!”阎立德擦了把汗,心里对庆修的雷厉风行,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么棘手的案子,到了国公爷手里,三两下就理得清清楚楚,还顺便把以后的漏洞都给堵上了。
这份本事,他拍马也赶不上。
打发了阎立德,庆修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堂里,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一个王府管事,一个工部主事,为了点钱,就敢干出这种滔天大案?
庆修不信。
那个所谓的神秘商人“张三”,又是谁?
他背后,又站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