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员迸着泪花,委屈地说:
“都喝光了你喝什么?”
彭德怀瞪了他一眼,说:
“喝完了再说嘛!”
警卫员不服气地说:
“你自己不喝水,看嘴唇都肿得那么高了!”
彭德怀一本正经地说:
“你整天跟我在一起,还不晓得我本来就长着厚嘴唇吗?”
大伙全都笑了。几个战士望着彭德怀干得结满血痴的嘴唇,深受感动,水壶从这个人手里又传到另一个人手里,谁也不忍心喝上一口。
这时,队伍里走过来一个胡子巴茬的老兵,背包上捆着一把胡琴。
一个新兵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汗水,喘着气紧走几步,对老战士笑着说:
“老王,来段秦腔,提提神吧!”
老王笑笑,手伸到背后摸了一下胡琴,说:
“正在急行军,怎么个唱法?等到了兰州,我唱给你听个够。行吗,小李子?”
战士们七嘴八舌地说:
“老王哥,到了兰州,你边拉边唱,那才带劲哩!”
小李也跟着大家说:
“声音越大越好,让马步芳的兵也听一听。”
老王不满地哼了一声,说:
“我才不给马匪唱呢!”
说话时,王学礼和长柱急步赶了上来。
王学礼是一个活跃分子,笑着说:
“老王哥,你在兰州城下,就给马步芳唱一段儿,劝他们乖乖缴械投降吧!”
长柱这时已当了营长,也玩笑着说:
“听人说,马步芳爱听秦腔戏哩!”
老王一见是团长和营长跟他说话,精神一振,高兴地说:
“劝马步芳出城受降,这还差不多!”
说完,他清了清嗓子,唱起了秦腔戏……
星星眨着疲惫的眼睛,月亮懒洋洋地趴在远方的黄土山岭上。
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大军在西进。
战士们困得睁不开眼,一边走路,一边打吨,往往是前面的人站住了,后面的人还机械地撞上去,脑门碰在圆锹上才惊醒过来。
指挥人员在路边前后奔走着,鼓动着:
“快走!再加一把劲儿,离兰州不远啦!……”
一辆美式吉普车追随着行军的队伍往前开。彭德怀、张宗逊、赵寿山和阎揆要几个野战军首长挤在车内分析敌情,研究作战方案。
张宗逊望着车前的部队,说:
“照这样的行军速度,拂晓先头部队可接近定西敌外围。”
阎揆要声音沙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