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下刻,刚被他们甩掉的戊林军仿佛得到某种信号,朝着他们而来。
必须想办法避开这种追踪。
司娉宸沉着分析片刻,指向另一个方向,晏平乐跟着司娉宸的指令在街巷建筑间躲避。
晏平乐全程绷着脸,漆黑眼珠明亮锐利,他对气的感知十分敏锐,即便到现在还未遇到一个敌人,但四面八方的肃杀之气给他带来极强的压迫感,浑身处于随时战斗的警戒状态。
刚落至一处无人的院落,晏平乐抱着司娉宸的手瞬间收紧,浑身汗毛几乎要炸开。
司娉宸也戒备着,随即发现,周围原本平静凝滞的气逐渐流动起来,再一次扩散而来的追踪涟漪仿佛被流动的气吞噬,又在片刻后,吐出同样的涟漪,绕过他们继续向前。
紧接着,朝着他们聚拢而来的契印却逐渐散开,仿佛被什么吸引般,离他们越来越远。
她一时无法判断是什么情况。
拍拍晏平乐,示意他放松,既然帮他们挡过了追击,那跟戊林军应该不是一伙的。
她指向一个没人盯守的方位,晏平乐御风前行片刻后,街道的出口出现了一个熟悉契印。
只有一人。
这是前往城东郊外最快的捷径。
司娉宸深吸口气,决定赌一把,倘若上天真的要她亡在这天……
青年斜靠在墙角,似乎是等待已久,见到疾驰而来的两人,终于打起精神,抬手按了按脖子。
司娉宸朝晏平乐道:“让我下来。”
晏平乐放下她,紧紧跟在她身后,神情冰冷,周身气环绕,一副一旦察觉异动就会动手的姿态。
司娉宸朝着青年微微仰头,黑色兜帽下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看着越发白皙精致,可红衣袖口里的双手死死攥着,双目微睁,仿佛惊吓过度的小猫。
她满是戒心问:“大皇子也是来杀我的?”
达奚理静静看她片刻,额上描了金色花钿,乌黑的发拢在斗篷里,只用一根墨玉簪固定,黑色斗篷里露出红色领口和衣袖,腰封上绣有金线鸳鸯,在敞开的黑衣中若隐若现。
这幅样子倒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看。
三年不见,少女越发明媚娇艳,似是一朵徐徐绽放地娇花,他没看见的日子里,在阳光里熠熠生辉,如同他离开那天,少女在晨曦微光里朝他笑着招手。
那天的场景,他记了许久。
现在这朵娇花落在泥里,沾了草屑和灰尘,满脸泪痕站在他面前时,却忽然发觉,她总在哭,可没一次是在他面前哭的。
达奚理想,他在做什么呢?
从浮郄书院赶回来那刻,他就在想,女孩穿上红色嫁衣,是怎样的?带上凤冠涂抹口脂,又是怎样的?
他要看到她一身嫁衣的样子。
但那是太子,他的皇弟。
她是太子妃,他的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