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看书的时候,阿瑶要唠叨他不能看太久否则伤眼;就连阿爷什么事不做晒晒太阳打打瞌睡,阿瑶也要摇醒了他不准睡太多,要不晚上该走了困意反而不美。
惹得阿爷急了:“算了算了,早点把你嫁出去,让你去管着刘雷雨去吧,我也好落个自在!”
不过,最终让阿爷下定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刘书贤好了。
二月初二那天,后来薛平从刘里正家要到了钱走了之后,刘里正就带着刘书贤去了黑瓮城求医。
求医是要钱的,刘里正的家底,本来就让刘书贤给掏空了,赔偿薛平的银子都是动用了他的棺材本。
但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无论如何也得救。
这一个月来,刘里正独自来回过双峰村几次,为了要钱,他跟他的几个堂兄弟彻底闹翻了。
往常他压榨兄弟,要钱供养刘书贤,是打着“刘书贤能读书将来能当大官照应亲戚”的幌子。
但刘书贤闹出了那样不堪的事情,全村人都看见了他的丑态,读书人在众人的印象中本该是文曲星下凡,谁还信趴在陈达身上像疯狗一样乱拱的刘书贤能读好书啊。
兄弟不肯出钱,刘里正就撒泼胡闹,大半夜不睡觉在兄弟家门外哭丧,往兄弟家锅灶里头扔石头砸臭大粪,为了要钱他什么腌臜招数都使尽了。
刘书贤住在黑瓮城的医馆里,起先听说要撑不过去,但刘里正花了大钱给他买好药吊着命,慢慢竟被他养了回来。
到了月底的时候,刘里正独自回了村子,他逢人就说,刘书贤已经全好了,都回去县学读书了。
这消息真假不知,毕竟一切都是刘里正自己说的,刘书贤后来一直也没有再回过双峰村,谁也没见过。
但阿爷知道这个消息后,却是不敢不信。
他立马就看好了一个合适办亲事的日子,就在三月里。
时间相当的赶,只剩了十来天。
阿瑶连嫁衣都来不及绣完,她只好日夜不停的赶工,好几个晚上她房里油灯一直亮到天明。
阿爷心疼阿瑶,便跟她商量:“要不,还是把婚期再往后推推吧!六月里有个日子也合适的。”
“不行!”阿瑶脱口而出。
阿爷一下子就被阿瑶的直白给噎住了。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依了阿瑶呗。
刘雷雨这边,自打婚期定了之后,反而倒闲了下来。
她家里人口简单,只有她和母亲两人。
旁的亲眷都没有,倒也不用费心去请。
办亲事时,只需要把静山上的大家都喊上,大家一块热闹热闹。
其他的事情譬如布置新房啊,置办席面和喜糖果子之类的,母亲早就准备好了,也用不上刘雷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