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亩地被她播种了自己从后山采摘的药草,按照那本指南书种植,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播种完成,林喻擦了把汗,眼睛都被汗水糊得有些难受,用手揉了揉,感觉头还有点晕。金秋时节干活也难免、流汗过多,林喻出来时忘了带水袋,此时只觉得头晕眼花。
当林喻在田坎上休息时,旁边有人递来一碗水。林喻转头去看,见是身穿浅蓝灰布的云娘,笑意满满,一只手捧着粗陶碗,一只手撑着锄头。
“多谢。”林喻果断接过,对于云娘的好意完全没有拒绝的想法。主要是太好看了,当如此温婉美丽的人盯着你笑时,你眼里便只有她的一颦一笑,做出的行为有时候都不经大脑思考。
当林喻回过神来,一碗水已经下肚。炎热散去不少,连带着有些苍白的脸色好了很多,这水也不是简单的清水,而是略微带着股药味的水,闻起来没什么药香,想来药材放得不多,得细品才能品出。但对林喻来说,恰到好处缓解了她的难受。
这让林喻想起了上个世界,安娜有时候也会调制一些增益性的药水,缓解她法力消耗带来的不适。安娜是童婉没错,但云娘会是童婉吗?
林喻看着云娘,眼神深沉,表情和神态宛若换了个人,是不同于之前没心没肺的深邃。
云娘也看着林喻,温婉的笑容收敛起来,缓缓问道:“怎怎么了?有哪哪里不适吗?”
林喻摇摇头,重新展露笑容:“好苦啊,但是喝了你的药,舒服多了。”
“不不算药,只只是加了点补补气血的草根。”云娘摆手,神色有些惶恐。
林喻歪头看着她,惊讶地问:“云娘你认识补气血的药草?”
云娘扫了眼自家田地,许家二老已经收拾农具准备回家了。许家人对云娘接触林喻并无多少反感,林喻就是个小女孩,无需避嫌,再加上林喻和大林家闹翻,许家人心里暗爽呢,感觉林喻替她们出了口多年来被大林家嫌弃的恶气。日后若是林佩漪嫁给许元生,林喻也算是许家的姻亲了,除了丧门星这个身份有点晦气,其他也没什么。再说了,许家哪有那么多闲心关心云娘和村里的女人说话,三姑六婆还要闲聊呢,云娘和林喻有什么不能接触的。
见许家二老并未在意自己,云娘才不好意思地低头,白皙纤细的手指勾起颊边碎发挽到耳后,略有些害羞地说:“家家父是村里的郎郎中,我我对普通药药草略略知一二。”
云娘说的村应该不是石河村,毕竟云娘是邻村嫁过来的,她爹应该是隔壁村的。
林喻听后,顿觉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她正愁药草种植光有理论不知道实践效果如何,身边竟然就有个现成的郎中女儿。
不过真是奇怪,若云娘识得普通药草,怎的昨日村里人集体跑去后山挖药草,许家人赫然就在其中,反倒叫能辨识药草的云娘去城里卖粮食,许家二老去挖药草,空手而归。
林喻去后山能挖多少药草,后山的药草虽不易识别,但也留了不少。若是云娘昨日进山,说不定能挖到些值钱药草。
许家人这么傻的吗?还是说,许家人并不知道云娘认识药草?
要说自己采点药草治病的习惯,很多农家都有。但多数是凭感觉,听偏方,什么清热解毒,祛湿驱寒,口口相传而来,但这并不能算认识药草。若云娘说自己识得,想来应该比普通老百姓懂得要多很多。
林喻兴奋地指着自己那一亩稀稀拉拉的药草田,问云娘:“那也很厉害了,云娘你看看我种的那些,你都认识吗?”
云娘点点头,她刚才在隔壁田,隔得不远,看见林喻在那儿捣鼓,认出了不少。不过许家人倒是没发现林喻的不对劲,一来她们不认识那些药草,二来农忙时分,谁有闲心看隔壁丫头种什么。
当云娘磕磕绊绊说出林喻指着的好几株药草名字后,林喻这才确定,云娘不是略知一二,少说也是精通了。
云娘见林喻似乎很高兴,笑容逐渐从腼腆变得从容,虽然语调缓慢,但说起自己了解的东西时,眼里总闪着不一样的光彩:“你若若是想种种植这些药草,不不能一股脑地种种下去。有些需需要密种,有些需要隔隔开……”
林喻听了云娘的,赶紧拿起锄头,重新给药草田划分了区域,把种下去的又挖出来,重新栽种。
结果这番折腾下来,天色全黑了。林喻擦了把汗,又接过了云娘的一碗水,喝下去后,不好意思地朝云娘笑了笑:“今日多谢云娘了,不然我把这些药草种下去,隔天就死了。”
云娘淡笑摇头,林喻把碗还回去,说:“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我们一道走,正好作伴。”
云娘点点头,大部分时候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说话就暴露口吃的缺陷,总让她觉得尴尬丢人。
秋夜凉风亲人,总恰到好处地吹拂脸颊,散去白日的燥热。走至半路,村里就已经弥漫着各种饭菜香,凉风裹挟着饭香,勾得林喻肚子开始吵闹。
比林喻肚子叫动静更大的是醉汉的调笑声,一个浑身酒气的壮汉,光着膀子,汗涔涔的身体像地里蠕动的蛆虫。
“噢哟,这不是许家的俏寡妇嘛,怎么一个人走在路上。嘿嘿嘿,你家许大郎死了那么久了,要不要看看哥哥我啊?”
一个人?林喻被开除人籍,十分无语。更无语的是此人调戏女子如此猖狂,酒臭都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