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的死和狼师集结的消息一同传进来,这让他们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突然和悲哀。
后方,男人听完心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正往里猛烈地灌着冷风,刺着他的内里涩痛。
——所以他让自己回去,是担心回不来吗?阿隼在后面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勃律的衣袖,却让人给不着痕迹地抽胳膊撤开了。
阿木尔不赞同:“我还是不放心,你从来没有不带符燚上战场的。”
勃律当即眉眼一横,冷声斥道:“这是小王的命令,你难道不从吗?”
阿木尔脸色一变,不在吭声,只是握着玉佩的手指在不断收紧。
勃律不再看他们,欲要现在上马出发。却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叫住了他。
他们几人回头一看,见特勤面色沧桑地走过来。
“表兄,你这时候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鹰师。”
海日古站定在他们面前,抬手往小殿下手心里摁下一块属于鹰师兵符。
他说:“一万鹰师已经集结在狼师外面,随时听令出发。”
勃律大为吃惊,想把兵符还回去:“表兄,族中还需要你和鹰师驻守,这兵万万不能交予我。”
“我听到你们说的了,别担心我,我留了些鹰师的兵在大帐,足够了。”
海日古坚定地把兵符摁在勃律手中,快速将手收了回来,生怕他把东西再反塞回自己手里。
特勤虚叹口气:“这次我同意你说的话。任何一方失守,敌军都有可能会一举进发直接攻进来。西处本来就没增援,如今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
“我会撑到卯时。”
勃律郑重承诺。
“阿娜卜过,穆格勒迟早都有一劫。你不必太过恋战,保命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海日古一日之间好似枯槁经年,他的眸子在黑暗下辨不出神情,像是无助的,悲伤的,又像是一潭平静到毫无声息的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
现在的海日古,镇静到仿佛之前那个无措到失魂落魄的人不是他。
勃律颔首,末了轻声问:“人还没有抓到?”
海日古肩膀一滞,摇了摇头。
“确定是汤药的问题?”
“巫医检查了,汤药里多了一种草药,虽然单独服用不致命,但却和阿塔的身子相克。”
“这不是巧合。”
勃律断言,“此人有备而来,或是蛰伏已久,和那个叛徒也一定有关。”
海日古说:“我会继续查下去的。”
勃律转身要朝乌骨走,准备上马出发。可就在这刹,有一把银刃突如其来,从一侧直冲冲的向着毫无防备的勃律刺来!
眼见着就要刺上小殿下,怎料这时从人后方猛然窜出一道影子,生生用双手抵住了刀刃。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突发状况,而下一刻,又一人不假思索地做出了行动。符燚抽出刀子,刀起刀落,转眼就见那把小刃坠在了地上,伴随着飞溅出来的,还有温热的血液,和落在地上的一只手。
而阿隼正捧着被划伤的手掌,把勃律严严实实挡在身后,怒火中烧地瞪着被周围人制服在地上的行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