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结束之后,石泉由美领着自己的学生们来敬酒,感谢雨宫先生为北海道的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
买画的钱确确实实会捐,对于政客来说这可是一笔浓墨重彩的政绩。
而另一份差不多等额的礼金,则会通过各种渠道送到这些政客们的私人户头上去。
同桌的商人们看雨宫近马的眼神变了,态度也变了,不如之前随和,变得毕恭毕敬。
甚至有几个刚才直言喝醉了的,这会弯腰递来名片,言语之间的尊敬和话术一点都没有醉意。
倒是只有和泉悠贵哈哈大笑,看起来比刚才来说是真的喝多了。
刚才那持续十几分钟的竞拍,他可是雨宫近马叫一次价自己就喝一小口啊!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和泉悠贵很高兴,仿佛是自己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北海道诸多商贾力压一头:“雨宫先生头角峥嵘,魄力远超常人啊!”
他和雨宫近马都是东京来的外地人,跟本地的财阀也好还是大企业的地区负责人也罢,比起来总有一种疏远感,反倒是这俩同乡彼此之间观感更好。
此时和泉悠贵有些喝多了,真情流露,雨宫近马反倒觉得比这些刚才装醉现在恭恭敬敬的“同桌酒友”真诚的多。
“和泉先生,少喝一点,回了东京我们再聚。”
雨宫近马笑着去拿他手里的酒杯,没成想两人轻微推搡之间,和泉悠贵脸色一变。
他推开雨宫近马,踉跄着一把夺过桌下的垃圾桶扶着就吐,给众人看的先是一愣,而后都面露笑意,跟着发笑。
“和泉先生今天可真是不简单啊!”
“是啊,给和泉先生准备一些醒酒的东西。”有人吩咐服务生:“然后带和泉先生去厕所洗把脸。”
“不用了,我带他去就好。”
雨宫近马谢绝了那些人的好意,喊了两个服务员跟着自己,扶着和泉悠贵去了卫生间。
服务员守在厕所门口随时候着,雨宫近马扶着和泉悠贵在马桶边吐。
期间好多客人进来上厕所,见了他们俩也只是跟雨宫近马寒暄了两句便去了没人的隔间关上门。
今夜可以说雨宫近马一举成为了全场的焦点,这些参宴的商人想不认识都难。
等来上厕所的人都走光了,站在隔间外面,雨宫近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问道:“不介意我点一支吧,和泉先生?您今天喝的太多了。”
“额呕!”
和泉悠贵抱着马桶好一个劲地吐,吐过了之后他晃晃悠悠出来,趴在洗手台上撑着,只觉得天旋地转,洗手台都仿佛是海面上的小船起起伏伏。
“主要是……高兴嘛!雨宫先生可真是给我们……东京人长脸了!北海道很好,但……我们总归是外地人嘛!”
他就算是喝多了依然记得不要随便说别人的不好,但是雨宫近马也能听出来,估计是在这边这几天发生过什么不太友好的事,导致实际上和泉悠贵对北海道这边的人观感很差。
但也正是和泉悠贵这种喝多了仍然能紧守口风的样子,让他更觉得这个人可以交际。
他呵呵一笑,抽着烟,等待和泉悠贵缓一缓。
抽完了烟之后,他走到和泉悠贵身后,一边拍着后背一边打开水龙头帮着他洗把脸。
喝多了的和泉悠贵大概是酒劲上来了,两只手搀着雨宫近马,头靠在上面,酒气熏天。
“看来和泉先生是真的醉了。”雨宫近马无奈一笑,喊来服务员,一起又给他送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宴会基本上已经快散了,某些商人得了好处已经打算尽兴而归。
长濑先生守在宴会大厅门口送别那些先走的客人,在他们寒暄的旁边,和泉夫人领着年幼的和泉澪在焦急等待着。
见自己丈夫被人扶着过来,和泉夫人满脸忧心,连忙几步上前来接过丈夫。
“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她皱眉低声埋怨着和泉悠贵,然后冲着雨宫近马鞠躬道谢:“您是雨宫先生吧?刚才在会场那边我离着远,但也能看到您和我丈夫他坐在一起……真是麻烦您了!他也真是的,喝这么多,这么大人了没点数!”
年幼的小和泉澪看了看爸爸妈妈,又看了看雨宫近马,也弯腰大声说着“蟹蟹叔叔!”
雨宫近马笑着蹲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你有一个好父亲,记得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和泉夫人千恩万谢之后,带着拍卖的画和女儿扶着和泉悠贵走了。
雨宫近马看着他们一家人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
要是能早点遇上和泉先生,早点知道这些成家立业的道理,或许今天自己闺女也会这样蹦蹦跳跳、开朗活泼了吧?
“雨宫先生今天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等您再来北海道,需要什么尽管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