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这洁净、丰富的清泉,它如今从那儿涌出,
把全世界流遍,永远明亮,无限丰富!——”
女声三重唱,第二声部,范宁选择取材另一位皈依女“撒玛利亚妇人”来为格蕾琴祷告,《约翰福音》记载这是一位在雅各井打水的妇人,主曾向她谈论喝了使人永远不渴的活水。
栓结1号钥匙的灵感丝线也骤然收束。
琼随即吹响长笛引出女声合唱团的第三声部——
“凭着那块圣地,人们在那里把主葬埋,
凭着那只手臂,它警告着把我拒之门外;
凭着四十年间,我在沙漠忠实坚持的苦修,
凭着那沙土上面,我死前写下的临别问候——”
这最后进入的声部是范宁在《圣徒行传》中的取材,关于第三位皈依女“埃及的玛利亚”的事迹,她同样也为女主格蕾琴祈祷!
抹大拉的玛利亚、撒玛利亚妇人、埃及的玛利亚。。。。。。虔敬的女声三声部卡农层层交织,以完全遵循传统程式的对位法追忆着古老的救赎,从c大调起步,途经a小调的阴影,最终共同抵达a大调的明亮之域——
“那些女罪人苦苦哀求,你不拒绝她们向你走近,
还让她们通过忏悔得救,并被提高到了永恒,
那么,也请眷顾这善良的灵魂,恳请你赐予宽恕!”
范宁拼尽全力地挥洒灵感至此,竟感觉自己的状态有点紧张了起来,咬紧牙关,双臂大张,乐队跟随合唱团一道爆发出嘹亮的声响!
攫夺三把钥匙的控制权!
但令人不安的预兆却果真应验了,强奏到第三个小节,庄严而悲悯的复调声乐结构便变形走样,成为变成了低沉、快速、含混不清的耳语,整个教堂内部的“布景”竟然开始扭曲起来。
空气中莫名弥漫开一股辛辣、甜腻又混杂着腐朽草药的奇异香气,“午之月”的光束从各个豁口射入,并随之飘散进五彩斑斓的烟雾,教堂各处壁画及浮雕开始不正常地扭动变幻,隐约间出现了一座雪山的半圆形庙宇的轮廓和冰面的反光,而且仿佛把乐手们的身影映了上去,他们在烟雾中伸展肢体,做出各种诡异而仪式化的接触姿态。。。。。。
“《天启秘境》?”一旁的波格莱里奇持刀冷眼环顾四周及高处。
特巡厅的情报网络早就破获了其乐谱和文本,以及那位危险分子,在第0史的南亚印国所作出的“整体艺术”现场设想!
“范宁大师,我不理解。。。。。。”f先生的面容荡漾在后方湍急的水流中,扭曲拉长为一颗胀大的瓜果,“你明明在艺术领域与我有许多类似的洞见,但偏偏为什么。。。。。。总是在关于‘残次品’与‘完美品’的是非问题上理解错误!”
是的,《天启秘境》在后期的唱段中,也有类似的唱段设计。
甚至,连隐喻的“抹大拉的玛利亚、撒玛利亚妇人、埃及的玛利亚”三位皈依女的构思都差不多!
毕竟都是密特拉教的分支,都是取材于经义中的原型记载,目的也都是。。。。。。加强对那三把钥匙的联系。
只是现今来看,《天启秘境》中这一段的实际呈现效果极为诡异,采用神秘和弦与破碎音节的形式构成,唱法也不是咏叹调和宣叙调,而是近乎混淆的快速低语,伴随着各种匪夷所思的仪式化致敬动作。
“只要你依旧赏识这三位首席小姐,最后衔接导入的结果,一定是《天启秘境》。”河面上的f先生面容忽然又嘲弄般地大笑了起来,“蠕虫学家k。i。那个家伙到死都没弄明白,如今的你还不明白么!为什么在之前的每一重时空中,你就算仅仅与两位小姐相识便能导向《天启秘境》?分割。。。。。。呵呵呵,分割,他以为他用《少年的魔号》和《东方之笛》分割了‘1’,殊不知那是‘感应’与‘聚合’!那两部作品的指代导向,早已经被逐步地暗示替换为了‘0’和‘-1’!他只是不断地让我与另两把钥匙的感应联系多了一缕又一缕!。。。。。。哦,除非你在重置后彻底换一批乐团声部首席,但那样你自己也争取不到与钥匙的联系。。。。。。所以又回到我说过的话了,我简直说过无数遍了,你制造的是一件残次品!一个错误的选择,存在固有的缺陷是必然的!!。。。。。。”
话音未落,那穹顶处肥大的灰白色“心脏”猛地一阵剧烈蠕动,鼓胀到近乎爆裂的边缘。
整个“三尖之瓣”的颜色,都蒙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统一暗绿油光,范宁原本牵连上去的三道灵感丝线全部挂上了粘稠的黏液。
“嗡————————!!!”
比之前猛烈十倍的下沉巨力传来,教堂的倾斜角度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污浊的河水疯狂地从“午之月”的破口涌入,冲刷席卷一切初生不稳之物,流向远处大门那巨大的“真言之虺”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