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孙府。
听说唐觅茹登了门,余氏喜不自胜,连忙亲自出面去招待,话里话外不掩亲热,恭喜奉承之余,又不忘把黑锅全甩给二房的袁氏夫妇,心里恨不得唐家人集体失忆,忘掉他们曾经的行径。
可忙活大半天,说得唾沫星子乱喷,嘴酸脸僵的,唐觅茹也丝毫没有要给她喜帖的意思,倒是经常回上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噎得余氏下不来台。
余氏在心里暗啐她目无长辈,拿腔拿调。
可一来,自己确实算不上她的正经长辈,二来,自家也确实理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孙府再不敢得罪今时今日的唐家人。
向唐觅茹赔了笑后,余氏连忙让下人去唤来孙萦。
悻悻地离了厅,余氏本欲回房顺顺心气,可她忽而心念一动,调转步向,去了孙萦来时必经的路上。
余氏暗衬着,当初分家时,本也是一时心软,加上族长开了口,他们才接收了侄女。
本来想着出了孝期就给她找桩亲事嫁出去的,不料二房那对贼夫妻不仅爱裹乱,还教出个不知廉耻的女儿,竟然与人珠胎暗结。
而那赵大郎的态度,也明显是不想认。
惹了这么件糟心事,她心里也是悔得不行。私下让人去告诉那袁氏,想让袁氏把人给领走,哪知这小蹄子不知好歹,竟然气走了袁氏,还心安理得地继续待在大房。
这些日子各种冷言冷语的敲打,本意也是想让她识趣些早日离开,不要污了大房的名声。
知道她在谋划着要走,这才很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她自行消失,总好过把孩子生在她们府里头,到时还要费心给她遮掩。
可没想到的是,昔日要仰他们鼻息的唐家竟然走起了运,不仅收了个郡马做养子,与端王结了亲,家里的姐儿也是手段了得,得了圣上赐婚,马上要嫁给霍五郎…
既然唐家姐儿与自己这侄女儿交好,那这侄女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要她能好好巴着那丫头,王府或者霍府,不管攀上哪方势力,对孙府来说都是有益的。
自孙老医官离世后,没了他这个活招牌坐馆,医铺的生意就开始日渐萧瑟,二房那对賊夫妻动不动就要找茬,简直没有正经消停过。
见孙府兄弟阋墙,那原本一道合开医馆的医官便退了股另起炉灶,还带走了好些主顾,都是出手阔绰的官宦富商之家。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放低身段去给一般的平民诊治。
自己的两个哥儿也不思进取。大哥儿整天只知道和妻妾厮混,二哥儿对钻研医学之事丝毫不上心。
前些日子医馆里来了个骨瘦嶙峋,生了背疽的车脚夫,二哥儿嫌他脏臭,只草草地开了些药,当普通的疽治。
怎料那车脚夫,原来是得了消渴症。
虽说本来也活不久,但那家人抓着二郎没有细细诊脉的过错,去官府告他是庸医误人性命,二哥儿险些就被落了罪,幸好霍尚书念着老爷子医好了霍五郎的腿,及时出手相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