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禺猇,被打的话也并不冤枉。
一个堂堂的东海之神,居然能让精卫淹死在自己的地盘,不把他算作凶手一并杀了都算是老师顾念同族之情了,而现在听到祂似是察出了旧事的内幕,张珂虽心头不屑,但也由得祂说。
“这事说来复杂,精卫的死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凶手”
刚松了一口气的禺猇看着那再度自雾中砸下的战斧,忙不迭的举枪抵挡,感受着手中那愈发沉重的力道,暗叫了一声苦也的同时,也不敢再卖关子,连忙道:
“你俩能不能别这么暴躁,我说就是了。”
“那时蛮荒水汽泛滥,有洪厄之相的事情你们也是知晓的,整个东海水汽升腾,怒涛滚滚,海岸边的情况更是一时一个样,日日如此我便也疏于防备,而便是这时,精卫突然来访。”
“我本应该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才对,可那天不知怎的,刚平息的海眼再泛涟漪,我忙着去探查情况,便进入了深海,海底乱流汹涌,而岸边的气息也自然未被感知到,之后你大尤怒冲冲的找上门二话不说就开始屠杀,我哪儿有功夫排查原因啊!”
“我也是后来修养身体时才反应过来,只是等我回去时,痕迹也被抹去了,我只找到了一些痕迹只是太乱,太杂。
借此推断了一些,不知真假。”
“此事说来,还是炎部之错,树大招风,出第二位炎帝本来就已经不是蛮荒所愿了,而炎部还有你跟刑天这俩祸害,真要是让神农成了第二个炎帝,有他撑腰,你二人在外,整个蛮荒都将无一日的安宁!”
“不是女娃也得是别人,不是东海也得是他处,终归他得惨死一个儿女,才能有后续啊!”
听着禺猇那略显落寞的语气,张珂一时间也有些沉默。
这能怪禺猇?
还是怪老师跟神农?
亦或是怪那丢了性命化作精卫的女娃?
“哎,我都说了,你们俩怎么还打啊,我真生气了!”
看着那自雾中再度出现的血色战斧,禺猇抱怨了一声,连忙挺枪直刺。
刹那间,破空声轰然而起,磅礴的水汽自虚无中涌来,化作一道磅礴的浪潮,倾泻而下。
狂涛轰鸣,云雾荡漾。
挺枪将那战斧荡到一旁的禺猇,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大雾中显形的青涩面庞,唇齿蠕动了许久,忽的面色涨红:“小崽子你诈我?”
“是您脑袋不灵光,还想得太多。”
张珂咧嘴一笑:
“作为前辈,初次见面,我问您借点见面礼应当不妨碍吧?”
下一瞬,张珂追前一步,双手倒转抡着干戚横扫而过!
“铛!”
斧刃直接切开了狂涛,撞上了那藏于水幕背后的长枪。
伴随着一道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汇聚的狂涛也骤然碎裂,迸射的水花四散而飞,砸在周围的地面上,直接将大地拍的满是裂痕。
被直劈了一斧,仓促后退数十步,将一大片平原踩碎的禺猇眼都红了。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
谁家拜访是拿着别家的长辈练手,猛砍猛砸!
九黎家的,那没事了。
但咱打不过大尤还打不过小尤了!
好好好,父债子偿,今天当长辈的就教你个乖,没长大成人就别到处晃荡!
怒急反笑的禺猇,一身磅礴的法力几乎化作了实质。
虽因雾霭的存在,将大荒跟东海隔绝两方。
但本就是东海之神的祂,借助磅礴的法力硬是在刹那间,在身旁幻化了一片虚幻的东海出来。
刹那间,只见水汽升腾,浪涛滚滚,轰鸣之声响彻四野。
而幻化的海洋更好似活物一般,骤然升腾变作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向着张珂倾泻而下。
“呼!”
苍玉脱手而出,化作一片磅礴的山川,自下而上的将那片海洋承载其中,其中浪潮升的多高,周围的山峦便抬得更高,一时间双方竟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