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已经十八,从邬父收养她的时候登记年龄开始算起,她确实已经是一个法定的成年人。
邬父又问她是否已有自己的想法。
迦南坦言说,想回国。
邬父赞同,也支持。
迦南其实还是有点意外,她以为邬父会更希望她留下来对他有所帮助,而不是一走了之。
她对邬父有百分的信任与坦诚,所以她也这么问了,您真的支持我回国吗?
邬父点头,银发在加州太阳的照射下闪烁出亮光,他说:当然,孩子。
迦南便不再问了。
邬父短暂陷入沉思,他想起了邬慈。
近几年,邬父在迦南肉眼下慢慢地衰老下来,脸上的皱纹日渐明显,但处理的事物只多不少,他将自己所有的能量都付给了事业。
还有另一小部分可供自己支配的精力,是邬慈。迦南有幸,在邬慈之余,得到邬父的照顾和培育,长大成人。
邬父说会替她做好回国的安排,让她接下来的几天好好做回国的准备和计划。这几天,邬父一直都在,终究孩子长大了要走自己的路,会有不舍,分离前的相处分外珍贵。
人迈入老年,总易感伤。
迦南听着邬父说他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邬慈现在也将成年,每次通过电话沟通,根本触及不到心事,关系似乎不像小时候那般亲了。
是遗憾、也是惋惜,一位缺席的父亲也总是有太多感慨。
迦南听着他聊邬慈。
也听他回忆她的小时候。
时而笑、时而叹。
临别时。
迦南向邬父说了谢谢,真心诚意的。
邬父没接受,谢就过头了,你叫我老师,还是跟邬慈一样叫我父亲?邬父的本意是想表达,都是一家人,说谢谢是见外的话。
没成想,这个成为了难倒迦南的最后一个问题。
是叫老师,还是。
下次见面,我再回答您。迦南笑着朝邬父挥手告别。
可惜,世间很多下次都是无期。
邬父于迦南,亦师亦父,是此生至幸。
这份幸,被无限扩大,填充这辈子所有的缺与失。
多年后。
她和邬慈一同来到邬父的墓前,献上一束马蹄莲,卡片上署着他们两人的名字。
这次,她终于可以和邬慈光明正大地称呼他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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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章想做番外的,逢六一,觉得放在这里,也是良选。六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