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连忙叩头求饶,祈泠不耐烦地拍了拍桌案,“斟酒!明个去伺候你主子!”
侍女战战兢兢地服侍她,祈泠又捧着酒壶转了几圈,好巧不巧被指到的都是未央宫出来的。
这也不奇怪,宫里本来就没几个主子,不住人的宫殿都只是安置几个打扫的,大部分的宫人都集中在未央宫和宣政殿,而未央宫的人甚至比宣政殿的还要多。
祈泠本就是喝闷酒,这下更闷了,几个侍女一杯接一杯地看起来像是要灌醉她,祈泠闭着眼揪了一个拉到怀里,这个就比第一个上道多了,直接坐到她腿上喂她。
有一就有二,很快一群人把她围起来,胭脂水粉几乎要把她埋了,她乐在其中,完全没注意到这群人的挤眉弄眼。
约莫两刻钟,祈泠彻底醉倒。
离她最近的侍女轻轻推她,“陛下,还喝吗?”
“喝……”祈泠闭着眼呢喃,“再来……眷眷……”
侍女们对视一眼,迅速把她拖起来。
“去未央宫。”
凉风刮到脸上,祈泠迷蒙地睁眼,入目是暗沉的天,下方是微微颠簸的步辇,几个小侍女偷偷看她。
“停。”
队伍戛然而止,祈泠坐得歪歪扭扭,“去哪?”
侍女们面面相觑,最后年纪稍长的那个大着胆子答:“您说要去未央宫看看……废后。”
“未央宫……”祈泠眯了眯眼,两地相隔并不远,昏暗之中,未央宫的轮廓隐约可见。
大侍女又出声,“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祈泠重又合上眼,没气力搭理她们那些小心思,“这是朕的后宫,朕哪里去不得。”
侍女们松了口气,雀跃地前往旧主故地。
守卫让道,几十个侍女飞快点灯,破落的未央宫转瞬间又金碧辉煌起来,姬以期被吵醒,还未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侍女们按到梳妆台前,数不清的脂粉堆到她脸上,华丽的正装不分场合地往她身上套。
“停!”
姬以期直接扯掉身上的衣裳,“她来了是吧?来就来了,谁爱伺候谁伺候,我没功夫搭理她。”
大侍女压低嗓音,“小姐,别闹脾气,陛下能过来就是给您认错了。”
“那是她又犯病了。”姬以期冷笑,语气刻薄,“没人骂她她心里不舒坦。”
场面一下子僵持下来,等得不耐烦的祈泠径直闯进来。
浓郁的酒气混着脂粉味侵袭整个内殿,姬以期厌恶地看着来人。
“眷眷……”祈泠仿佛没看到她眼里的拒绝,晃晃悠悠地靠近她,“头疼……”
姬以期拎起水壶往她脸上浇,冰冷的液体彻底冲淡醉意。
祈泠勾着头,被冲散的额发狼狈地垂在鬓侧,水滴顺着她精致的下颌往下流,原先沁着酒意的眸子此刻清亮无比,紧抿的薄唇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嘲讽。
侍女们看呆了,姬以期松开手,水壶应声而碎,残片划过祈泠那张引以为傲的俊脸,鲜血融入水中,晕染成淡淡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