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除萍乡宋坨村,村头还站着一个人。
大皇子赵衍慎。
宋坨村此事,说到底,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庄良玉有心闹大揪出幕后主使,幕后主使同样有心闹大将庄良玉从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撸下去,而旁观者——同样也有心闹大事端,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一众人下马,行礼的行礼,问候的问候,在这种关头竟然还有人称兄道弟的寒暄起来。
庄良玉道:“见过大皇子。”
“庄先生快快请起。”赵衍慎一副焦急的模样,“此事从急,本王不忍见庄先生被人诬告,所以带着熟悉田间事物的官员特赶来一探究竟。”
赵衍慎会装,庄良玉更会装,她做出诚惶诚恐又感激涕零的模样:“臣谨记大皇子相助之恩。事关下官清誉,忽略不周之处还望大皇子见谅。”
“庄先生的事要紧。”
话音刚落,庄良玉便直起身,微微颔首过后,径直转身向宋坨村内部走去。至于这大皇子带来的人?庄良玉有这个自信这些人都是来拖后腿的。
赵衍慎正想跟上,落后庄良玉半步的萧钦竹顿住转身行礼,然后又转身跟上,这一来一回,直接让赵衍慎落在后头。连赵衍恪都比他快了一步。
……
庄良玉无心管其他人的勾心斗角,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农田低产问题。
虽然这之中多半是有猫腻,但也提示了她国子监一直以来存在的问题。国子监的学科门类设置讲究经世治道,多是策论、典籍的学习,但对于涉及实际生产生活的实用学科缺乏系统的教育体系,也缺少足够完备的实验体系。
这些学子们一拍脑门,脑子一热想出来的东西——
想也知道落地之后会是个多么假大空的模样。
宋坨村是一个小村,全村加起来甚至不到百户人家,人口也不过五百出头,属于宋坨村本村村民的田地更少,甚至不足千亩,剩下的大片田地都属于附近的农庄主或者是京中官员的封邑。
站在田间地头,此时已经农忙已经接近尾声,地里的庄稼基本都收完了。
粟米和高粱的收获月份都在夏末,而此时已经到了仲秋,地里只剩下高粱的秸秆,零零散散地躺在黄褐色的土壤里,等着变成来年耕作的养料。
到了这里,庄良玉才确信宋坨村的村民就是在说谎。
而且是非常不高级的谎言。
她蹲下身,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眼神里随身掏出一个小小的镐头,挖出一捧土,仔细查看,又用指尖轻轻碾磨。
庄良玉无声的动作仿佛一柄大锤般砸在所有人心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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