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问。田如玉说:“唉,我一向准时的。不瞒你说,为了要孩子我俩都有些魔怔了。这不来嘛心里高兴,但也怕是空欢喜,干脆就去检查,弄个心安,不是就拉倒了。”
看她如此无奈又落寞,金穗说:“那行吧,明天我陪你去。唉我正好有块料子,去城里找个手艺好的师傅给我做一件外套。”
田如玉高兴:“那可是太好了。那我走了,不打扰你看书。明天早点起床,我过来叫你。”
金穗点头:“行,我一向也都是起得早的。”
田如玉离开之后,洗澡的水要烧热了,她去找衣服准备洗澡,朱秀莲过来了。“嫂子,有事啊?”
金穗问她。朱秀莲有些结巴地说:“那个,也没什么事,就是闲了过来找你聊聊。”
金穗看着她:“你有事就说事吧,我准备去洗澡呢。”
朱秀莲做的蠢事,没办法让人很快就释怀。磨米浆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只是她曾经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的一种惯性思维。她可以跟她说说表面上的话,做不到推心置腹的程度。朱秀莲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点忧虑:“金穗,你说我真要开个包子铺,能行吗?”
金穗说:“你要想干就干呗,干过了才知道能不能行。”
“我是有点心动,可是现在政策不允许,开包子铺成本又太大了。”
她说。“你就做一些,早上拎个蒸锅到路边摆着卖也行。”
金穗给她支招。她还是担忧:“万一不行,我得搭进去。”
金穗脾气上来了,很不客气地说:“嫂子,有那不要钱的生意。你每天去西林河里捡螺蛳卖,或者找块地挑大粪种菜也行。”
朱秀莲说:“这些事老高不让做。”
金穗双手叉腰:“嫂子,靠自己劳动挣钱,不丢人。要是你事事都得经过他的允许,那就问问他,什么事情你可以做。”
朱秀莲看得出来她有些不高兴,倒没往深处想,只是觉得可能是耽误她洗澡。于是她识趣的站起来:“那我回去再想想,有事还来找你。”
金穗无奈地说:“行吧。”
洗完澡,金穗顺便把衣服搓了。白天出去玩,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洗。虽然家属院的条件也实在不怎么样,好在晚上有水有电,洗衣服不是难事。她明天要进城里,孟思昭在连里,不用为着洗衣服特意跑回来一趟。看书看到晚上十点多,不见孟思昭回来。她放下书,关灯睡觉。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田如玉就过来叫她。金穗在屋里给孟思昭留张纸条,就跟着她走了。去南滨市区的客车两个小时才有一趟,要是错过了八点的车,那就得等到十点。去到市区,医院都快下班了,再等下午两点钟上班,会赶不上回来的末班车。没吃早饭,两个女人快步往客车站走去。临发车几分钟前终于赶到。客车跟前几天她坐的公交车差不多,摇摇晃晃地,好像随时都会散架。西林郊区的路不好走,颠来颠去,把田如玉都颠吐了。到了南滨的客运站,金穗还好,田如玉吐得脸像纸一样苍白。她倒不觉得痛苦,抓着金穗的手,有些激动地说:“莫不是我真的怀孕了吧?”
金穗无奈地说:“就算怀孕,也没这么早有反应。你真是想孩子想疯了!”
对于她的奚笑,田如玉不恼。她吐好了才说:“我这么辛苦跑过来,不就是为了要孩子吗?你不知道我结婚之后没孩子,在婆家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你有工作,怕什么?”
金穗瞪着眼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