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拓跋赐出手相助,又经过及时调息服药,他一身神通短时间内也足足削去三成——却也完全够了。
即便始终高看拓跋赐的神通。李绛迁此刻仍然觉得心中大寒,浑身冷汗,好在此刻太虚洞响,一只手已经拉住他的衣领,踏着滚滚的火,横移一步!
而侧旁已有滚滚明媚的天门升起,将长戟镇住,另一侧则有青黄之尺下坠,勉强抵御住晞炁,李绛迁只听着一声:
“敕!”
浩瀚的六合之光已然涌入他身躯,将那邃炁神通祛除,李绛迁吐出一口黑气,却听着公孙碑一声大笑,立刻抬起头来,却发觉天顶之上的晞光宝台正在迅速放大,轰然而落。
公孙碑只笑道:
“正一块儿擒了!”
他满面笑意,拓跋赐却微微变色,退出一步。
【晞光分仪台】赫然停滞在空中,一片片金色细光索在宝台之上,使之动弹不得,明亮跳跃的离火覆盖其上,不断抵消着神通的光彩。
天空中已经升起无限的漆黑,大漠滚滚,夕阳如同一只病虎,静静地躺在天地之中,金眸青年单手横戟,另一只手放在唇前,跳动着一点黄豆大小的性命之火。
那长戟仍然淌着一点金血,青年的脸颊上则残留着一道绚丽七彩之色的伤痕,深可见骨,那双金眸却溢满了平静的冰冷,让拓跋赐警惕眯眼,公孙碑咬牙切齿。
‘李周巍…’
‘他从何处来?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他守的何处?’
‘白邺?难不成这么快就丢了!’
李曦明却没有半点意外,已经趁着这短短的时间横移挪出,而天空之中的黑暗同时消失,公孙碑眸中的金戟迅速放大:
李周巍已至身前!
曾几何时,公孙碑持着【晞光分仪宝台】,死死地将这只麒麟镇压在湖上,哪怕不持着灵宝,自诩也能压制这魏王!
可眼前之人以堪称转世重修的速度持了三神通,如今一口气杀来,那张威严可怕的面孔上白色麒麟纹路光彩熠熠,竟然叫他一瞬间胆寒了。
那一枚的雨瓶瞬间明亮,『乞代夜』的光芒紧跟而来,将所有明阳幻彩齐齐削减,旋即滚落出翡翠如玉的珠滴。
霎时间沉蒙即起,日月不见,寒燥颠倒,气机垂落,长戟光芒四射,却在这色彩面前一一削减,【束光】顶着光芒照下。
公孙碑到底有几分本事,哪怕出身太低,以至于手中的灵器并不厉害,可『乞代夜』高深威能仍叫【束光】光芒大损,一个占据道统相克之威,一个乘得了灵器高贵之能,竟然两相泯灭。
可『君蹈危』加持的长戟已经杀自眼前!
『未阕华』!
闪烁极致的晞光洒落在青年身上,却不能叫他有半分停止,长戟轰然而落,打在公孙碑身上,炸出一片滚滚天光。
【晞光分仪宝台】这才挣脱【南帝玄】归来镇压!
【晞光分仪宝台】毕竟是古灵宝,若是真要比较,李家的【天养瓮】道统衰弱,【乾阳镯】本为礼器,唯有【重火两明仪】可以一比,当下镇压而来,又是明阳道统相克,哪怕李周巍也不得不退出一步。
公孙碑却大口大口地吐出天光,原本就受伤不浅的法躯进一步崩溃,一时大骇,眼看着漆黑的色彩再次笼罩,那白麒麟又将两指并在身前,亮起了黄豆大小的恐怖火焰。
‘必须走了!’
……
天色灰暗,光气纵横。
浓浓的幽暗之气在空中升腾,仿佛潜藏的乌海,将种种神通化解,另一侧却忽明忽暗,隐隐有银白色的裂纹浮现。
那一柄小鼓浮在半空之中,长长的金缕飘飞,银色的小棍有节奏地击打着鼓面,使得天际一明一暗,色彩斑斓。
这光彩看似不浓烈,却叫沉在谪雾之中的冥驾不断颤动,雕刻细腻的乌窗摇晃,仿佛受了狂风暴雨的冲击,随时要被撞开。
恐怖的神通蔓延在天际,谪炁隔断太虚、内外,冥驾的主人抬起头来,话语冷厉:
“戚览堰…你…有几条命同我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