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脑海中鸿蒙道主那浩瀚如烟海的记忆再次翻涌,一个被道主视为最后希望,却也充满未知风险的念头浮现。
“道主在寂灭前,曾推演到今日之局。他留下我这缕真灵,并不仅仅是为了在‘体内’解决万劫。”
陆云抬起眼,眼中闪烁着一种决然的光芒,“他更希望……我能走出去。”
“走出去?”众人皆是一怔。
“去往……鸿蒙道主诞生之地,也是他演化此方宇宙之前,所存在的——真正的,原初的鸿蒙宇宙!”
此言一出,连鸿钧老人都感到心神震撼。
他们生存、认知的一切,竟只是另一位无上存在体内演化的世界?
而在这世界之外,还有更为广阔无垠的天地?
“道主记忆中提到,他所化的三维宇宙,相对于那原初鸿蒙,不过是一粒微尘,一座孤岛。真正的鸿蒙,无边无际,蕴藏着超越此界法则的至高大道与本源力量。唯有在那里,我才能找到彻底补全自身、甚至超越昔日道主巅峰的契机,从而从根本上解决万劫之患,修复这片濒临崩溃的‘躯壳宇宙’。”
陆云摊开手掌,那枚囚笼印记旁,一点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紫金色光点开始凝聚。
这是鸿蒙道主留在他真灵最深处的一缕“坐标”,是连接外界的唯一信标。
“我必须离开。”
陆云的声音斩钉截铁,“在我离开期间,虚空囚笼需靠尔等与三维宇宙残存的本源共同维系。我会留下虚空古路,助你们一臂之力。但这只是拖延,最终的结果,取决于我能否在囚笼破碎前,从真正的鸿蒙宇宙中,带回解决一切的力量。”
众人明白,这已是唯一的生路。
尽管前路未知,尽管道主离去后维系囚笼的压力将无比巨大,但他们没有选择。
“请道主放心前往!我等必竭尽全力,维系封印,等待道主归来!”
以鸿钧为首,所有幸存强者齐声立誓,目光坚定。
陆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盘膝坐于虚空,双手结印,体内那本就所剩不多的鸿蒙本源再次被引动,化作无数玄奥的符文,融入四周星空,与三个维度的核心法则节点相连,构筑成一座横跨三维的宏伟阵法。
阵法成型的那一刻,整个宇宙的哀鸣似乎都减轻了几分,那虚空囚笼的印记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陆云的气息几乎微不可查,身形都变得有些虚幻。
他强提最后的精神,引动了掌心那紫金色的坐标光点。
“嗡——”
坐标光点骤然放大,化作一道似真似幻、非虚非实的古老门扉。
门后并非漆黑的虚空,而是流淌着无法形容色彩的混沌气流,弥漫着比鸿蒙道主气息更加古老、更加苍茫的意蕴。
那便是……真正的鸿蒙!
陆云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生他养他、由道主身躯所化的宇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随即被无尽的坚定所取代。
他一步迈出,身影彻底投入那扇门中。
“轰!”
在他进入的刹那,古老门扉轰然闭合,坐标光点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星空恢复了寂静,只留下鸿钧等人,守护着那座维系着宇宙存亡的虚空古路和阵法,以及阵法核心那枚代表着希望与绝望的囚笼印记,默默等待着未知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