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为妖邪,你为除妖的道士,”斐守岁笑眯眯地接下谢义山的客套话,“我的所见所闻不会比你少,自然而然有我的生存之道。谢伯茶,莫要再说这些了。”
被轻声细语地唤了姓名,谢家伯茶倒是起了别扭劲。
他笑说:“凡事都有规矩,江湖情谊不能破。”
江千念没憋住,在旁“噫”了声。
“斐兄你别看江幸那副样子,你适才晕倒,她也是着急的。”
江千念狠狠地白了眼谢伯茶,伸手箍住伯茶手臂,将他拉了起来:“都说了与斐兄相识几月,怎么?彼此的脾性还需说违心客套话。”
说着,朝斐守岁拱手。
“不过谢伯茶说得有一分是对的。”
“哦?”
江幸抬眼:“大恩不报非君子。”
老妖怪靠着被褥笑了几声。
“我来此世千余载,能与你们相陪不过弹指一挥间。若是让这段日子足够精彩,也算得上报恩了。”
看似客气,斐守岁是说出一半的真话,他要不是看腻了无聊的宅门妯娌事与话本恩怨情,也不愿一脚踏入刀枪剑影的江湖里。本该作进京赶考的书生身份,现在越发是个来去匆匆的侠客。
老妖怪笑着说完此话,传音与谢义山:“不过我有一事想问。”
“何事需传音告知?”谢义山不解。
斐守岁看了眼还未醒来的陆观道。
“他是怎么一夜之间长大的,谢兄。”
“这……”谢义山转头看向江千念,颇有些歉意,“斐兄可以问问江幸。我与她虽从小跟随师父,但我志学那年就回了道门。有些绝学,江幸比我更熟于心。”
斐守岁颔首,又道:“谢兄之师可是解十青?”
“然也。”
言毕,老妖怪沉默许久。
心里头盘算如何开口,江千念已然料到了。
“斐兄是想问小娃娃吗?”
“是。”
江千念抱胸而立:“那我便长话短说。”
“有劳。”
“鬼使破门而入后,只将阿珍姑娘的魂魄勾走,留了一句‘不收阳寿未尽之人’的话提袍潇洒。我们两人的伤是为了阻止小娃娃才受的。”
“他伤的你们?”
“是,不过也是小娃娃用血救的。”
“伤人之后又救人……”斐守岁看向还昏迷不醒的陆观道,“你与我说说是如何伤的。”
“身法太快,像一阵风始料不及。”
江千念转身,指了指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