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滚了滚,断断续续地哼着哄孩子的歌谣。
何云闲觉得他这样哄着自己实在奇怪,他又不是谢温温,还要人哄着睡。
男人实在不擅长唱歌,跑调的嗓子难以入耳,何云闲却还是没舍得叫他停下,听着男人因为困倦而沙哑的声音,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这回,他没做噩梦了,便是睡着了,唇角也勾起细微的弧度。
倘若后半夜还要做梦,大抵也是美梦吧。
村里人总说谢冬鹤是个野兽似的傻汉子,又凶又傻,他这次也当真做了回野兽,把夫郎梦里的梦魇吓跑,叫他只能做美梦。
今日何云闲是和谢冬鹤一块醒的,外面天还没亮,谢冬鹤先下了床,门一开,呼呼的冷风灌进来。
外头冷得要命,被窝里却因两人依偎而热乎乎的,叫何云闲实在不想出窝。
何况他昨夜做了半宿的梦,后来虽说在谢冬鹤怀里睡得安稳,但终究没睡踏实,眼皮沉得抬不起来,真想不管不顾地睡到日上三竿。
只是家里还有活儿要忙,他可不能再懒下去了。
这要是在别家,相公都起床准备做工了,家里的懒婆娘还在床上赖着不做饭,脾气差点的,立马就能抄起烧火棍把婆娘撵下床。
何云闲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想要穿上外衣。
谢冬鹤穿好外衣,回头就见夫郎一副困倦不堪,却挣扎着要起床的模样,眼底还有淡淡的青影。
他心头一软,走过去按住何云闲的肩膀,将他轻轻推回暖和的被窝里。
“再睡会吧,今儿我做早饭。”
谢冬鹤不太会做饭,左右家里就他和夫郎两个,简单填填肚子倒不难。
何云闲实在抵不住困意,含糊地“嗯”了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唇边传来一股热乎乎的暖意,带着米粥的清香。
他无意识地张嘴,却被那温度烫得轻轻一缩,眉头蹙起。
“烫了?”
谢冬鹤见夫郎眼睛还紧闭着,显然是没醒透,他忙把勺子收回来,仔细地吹了又吹,直到感觉温度适中了,才又小心地递到何云闲嘴边,耐心地喂他喝下。
为了让夫郎能多睡会儿,他这早饭做得简陋,却喂得极其认真,一口接一口,直到碗底见空。
这幅模样可不能叫旁人见着,便是再怎么宠夫郎,也没见这么宠的。
也得亏何云闲还睡得迷糊,否则他也得羞死。
日头升高,暖意透过门缝洒进来。何云闲是被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和咕咕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团蜷成球的艳丽羽毛。
却是那只成了精的山鸡,正窝在床头。
也不知怎么跑出鸡圈的,又何时溜进了屋。正揣着爪子,豆豆眼半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偶尔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何云闲嫌它爪子脏,怕把床上的被褥弄脏了。
还没等撵它,咕咕鸡见他醒了,站起来就跑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