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用脑袋朝他下巴撞去。
朝恹朝后仰头,空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脑袋上面,将他压得抬不起来,正回了头,目中浮出笑意,道:“手段虽然拙劣,但勇气可嘉。”
顾筠幽幽开口:“我老家说,脸上无肉是怪物,果不其然。”
朝恹仔细观察顾筠,敛了笑意,片刻之后,低下了头,咬住顾筠的手指,舔了舔。
顾筠瞳孔猛地放大,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尖却戳中对方的牙齿,潮湿温热。
他从头红到脚,整个人像个久烧的干水壶,一边膨胀,一边作响。
周围的宫女见到这幕,纷纷垂下视线。
顾筠却还是感觉身上聚集数道目光,他要炸开了,猛地用力,终于抽回手,他咬牙切齿低声骂道:“你变态吗?”
尊称又不用了。
朝恹笑道:“既非人也,何不食人?”居然振振有词,顾筠恶狠狠看他。朝恹提议道:“你咬回来?以牙还牙。”
顾筠寻了个地方坐下,拿后背对着朝恹。
朝恹走了过去,挨着顾筠坐下,俯身过去,压低嗓音,道:“一来,刘提督是陛下的人,对东宫的人心怀感激之情,这便是背叛陛下。
“他生来天真无邪,不会遮掩自己,陛下看穿这点,少不得处理了他,再派个人来。
“无论如何,新的东宫提督内侍都不会比他好。
“二来,天真无邪之人处于对立面,更利于我做些事情,他心怀感激之情,反而会误了我的事。”
顾筠没有想得更深,只是想着刘提督是皇帝安插在东宫的人,彻底惹恼对方不好,反正气已经出了,见好就收算了。
这样,卖对方一个人情,日后好行事。
闻言,只觉得头疼,他就不喜欢这些弯弯道道。
他“唔”了一声,按住太阳穴,揉上一揉,再看自己与朝恹的距离,向着一旁挪去,凉凉说道:“知道了。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朝恹移动左脚,抵着顾筠右脚,轻轻地撞上一撞,道:“当真生气了?”
顾筠皮笑肉不笑,道:“绝顶小气之人,怎能不因您的言行举止生气?没个一年半载,我是消不了气。”
“春和殿偏殿是个好地方,你的怒火烧上一年半载,此地就废了。”
“殿下又不是天残地缺之人,大可现在动手,把我赶出去。”
“不失为一个好提议。”朝恹笑道,起身走了,”等我片刻,我就来办。”
顾筠坐在原处,没有反应,等到朝恹走后,他一踹空气,站起身来。张掌设心惊胆战抬起头来,然后她看着顾筠表情消失,慢慢鼓成一个河豚。
张掌设:“……”张掌设不敢上前,怕挨河豚的刺,她小心翼翼道,“殿下这是无心之言,您千万别放心上……”
顾筠阴恻恻看她:“我什么时候放在心上了?”
张掌设:“……”
张掌设道:“我看错了。”
“我都没有在意过他。”顾筠坐回原处,在心底把朝恹扎成刺猬。他暗暗地道:我要一个月不理你!你这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