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适抱着手站在窗前,冷冷看着男人艰难地向门外爬去,嘴角笑意更甚,似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喜剧。
“要帮忙吗?”闻叙适挑了挑眉,一脚踩上男人佝偻的被,狠狠向地上辗去!
“唔唔!呃唔——”闻庭屹疯狂大叫,用尽全身最后力气,拼命地拍打地面!仿佛这样,就能吸引到人来救他一样。
闻叙适脚上用力,皮革鞋缓缓转向,一脚踢在了闻庭屹满布皱纹的脸上!
闻庭屹骤然被踢的翻过身来,胸膛无力的起伏,甚至都没了力气去拍身上的火苗,却还似不死心一般,伸手想去够被摔到床底的手机。
“呵。”闻叙适似觉好笑,再度一脚踹去。
这一次,踹的是腹部。
闻庭屹的身子愕然弯曲,虚弱地抚住肚子,双目空洞,却已经彻底失去了动弹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苗将自己吞噬。
激烈滚烫的灼烧感逐渐从腿部蔓延,烧的他抓心挠肝,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腿,必然是已经废了。
火焰燃烧至腰间,又缓缓冲上胸膛,在被火焰吞噬的瞬间,他看见了那个恶魔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惨状。
“孽子······”闻庭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道,身躯颤抖不已。
闻叙适只是冷冷看着他,修长的影子逐渐攀附上闻庭屹微微蠕动的身躯,彻底笼罩。
冰凉的眸光之下,闻叙适漠然开口道:“父亲,多谢您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小适行至今日······都是拜您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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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的水花迎头浇下,冰冷的水洒在脸上,闻叙白终于猛地回过神来。
水珠顺着他的眼睫而下,朦胧的水雾遮住了视线,闻叙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梦初醒。
那是一张消瘦到脸颊都有些凹陷的长相,眼下青紫,满目血丝,疲惫不堪。闻叙白撩开被水黏在额头上的发丝,露出的眉骨之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
那是三年前在轮渡上时,被闻叙远的手下打伤的。
不知为何,那时齐最破门而入的画面再度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惊讶、恐惧、愤怒,还有······心疼······
折磨人的刺痛感再度席卷脑海,闻叙白猛地捂住脑袋,强忍住眩晕感,一手死死撑在满是水珠的洗手台旁,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镜子中,他弓起的背部骨头明显,赤|裸的胸膛上,甚至能够看到清晰的肋骨。
多年的噩梦,令他无论何时都生活在似真似幻的痛苦之中,每每午夜惊醒,都生怕自己会再度回到小时候的黑暗之中。
无意识摸向脸庞,闻叙白骨节分明的手在微微颤抖,在他眼里,这张脸,令他厌恶至极。
“我还爱你。”
齐最的声音在他耳边骤然响起,驱赶掉他脑海中的其他声音,就好像两人初见的那天一般,只远远一眼,周遭一切就全部都停滞了,所有人、事、物,全部消失不见,偌大的世界中,只剩下彼此。
为什么会爱他呢?闻叙白不解。
他将他拉入苦海漩涡,害他一次又一次陷入险境,为什么······齐最还是爱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