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薛兰漪还是要面对这些不忍触目的酷刑。
她眼前有些晕眩的,恍恍惚惚看着魏璋身后白墙上的铁链、琵琶钩、皮鞭……
此地到底诏狱,墙上挂的全是染着血迹的冰冷冷的刑具。
她死死盯着,不知自己会落在那个刑具的刃口,因而胸口起伏不定。
从魏璋的角度俯视下去,正好看到不合身的小衣中春光浮动。
白皙肌肤上露出极刺眼的痕迹。
魏璋眉心一蹙,睇了眼她身后的方桌,“把衣服解开,自己躺上去。”
“我……”
魏璋没有给薛兰漪开口拒绝的机会,转身往那面刑具墙去了。
她既不选,他自没耐心一直给她机会。
他会替她好生选。
他一身玄色衣衫背对着她,颀长身影遮挡着视线。
薛兰漪看不清t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挑得仔细,每一件刑具都要放在指尖摩挲一番,挑拣趁手了,再一件一件放进托盘中。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统共响了六次,他将六件器具放进了托盘中。
薛兰漪死死盯着一整墙面形式各样的刑具,无数寒芒化作寒气钻进她毛孔中。
未知的恐惧让她呆立在原地。
待到魏璋端着托盘回来,薛兰漪仍双瞳放大,没有任何动作。
“魏、魏璋……”
薛兰漪实在不愿在人来人往处□□地由他蹂躏。
她怕了,她咽了口气,“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能不能先让外面的人安静些,你不是最烦喧闹吗……”
“脱干净。”
魏璋是不喜欢外面嘈杂的声音。
可不让她多听听那数不清的将死的声音,她怎么长记性?
他不容置喙,但也并不使强硬手段。
只是走到她身侧,与她擦肩的距离,不疾不徐地在方桌上铺了一块绢帕,将剃刀、毛刷、刺针等物一一并排摆好。
每放一件,衣袖都摩擦过薛兰漪的臂膀,激起细密的暗涌。
他那样不急不躁,可薛兰漪却耽误不起。
她犹豫的每一刻,都无疑在凌迟周钰等人的生命。
她哪有资格跟他谈条件?
她逃不掉的。
思量至此,薛兰漪绝望地微闭上眼,眼角沁出些许水痕。
终究又强迫自己睁开眼,身体面对着他,抬起手臂解开了小衣的系带。
鹅黄色的布料从起伏山峦上渐次剥离,飘飘摇摇,划过魏璋衣摆,坠落在魏璋官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