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那时候,南星就开始渐渐喜欢上动物幼崽了吧。
也许是因为看到他们就会想到一蹦一跳靠近的小朋友,还有被抛弃后被迫摸爬滚打与比自己体型大数倍的生物斗智斗勇。
即使世上能有另一个世界线,南星有时想,他也不可能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似地躲回树上。
他艰难地背着快比自己还要重的幼崽,四下寻觅树洞。
他已经半天没有摄入食水了,喉咙干得要冒烟。
低头想要含些雪水,却发现身下身后的雪都沁入了鲜红的血液,胃部霎时抽搐了起来。
胃是感知情绪最敏感的器官。
已经看过了不知多少次生死,但再看到生命一点点地流失依然会感到阵阵作呕。
恶心感在喉头久久无法散去,四肢百骸都像是烧了起来。
快结束吧,怎样结束都好。
真的,不想再看到这段记忆了。
南星鼻息愈加沉重,被这段记忆挤压得喘不过气。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可身上像是有着怎么都挪不开的重物,呼吸越来越困哪,他想控制自己的手脚,可就是清醒不过来。
有谁能来救救他?自己真的……再也走不动了。
……
“南星!南星!”慌乱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脚步,靠近后反而放轻了声音。
温暖有力的手臂将从床上把短袖里的小熊猫捞出来,半搂入怀中,五指沿着耳根轻轻抚着,另一手像哄孩子似地一搭一搭拍着后背。
“烧糊涂了吧,上衣都没有脱就变原型了,衣服快要比你整个身体大啦。”那声音总是带着笑意的。
房间里的灯没有来得及开。
仿佛是听到了熟悉的声线,南星浑身一颤,冷汗森森。
总算是摆脱了“鬼压床”,身体近乎虚脱。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一只吸血鬼压床了,灰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南星张了张口,最后只是疲惫地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宫芫华的胸口。
宫芫华身上穿着件宽大的黑色t恤,底下一看就是临时套上的烟灰色工装裤,脚上还踩着跑开了胶的拖鞋。
难得穿得素雅,只要再戴上顶鸭舌帽,倒还真适合走酷哥路线。
只可惜……
宫芫华:“看我胸肌怎么样,来来来多蹭蹭。”
南星:……
即使是烧得快要开了,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反应还是要反手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