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芫华连手臂都不抱了,垂在两边攥紧成拳:“你敢!”
“那你无话对我说,又不让我走,你也不走,让我怎么办呢?”
“我……”宫芫华也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但又别扭着不想走。
雪豹长长的尾巴在身后“pia叽pia叽”地掷地有声拍地,宫芫华正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一抬头就见南星已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镜片后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他。
南星声音放轻了些,乍一听竟有几分温柔:“和我说说吧。”
宫芫华这位脸皮厚如城墙50年的吸血鬼觉得自己快要hold不住了。
犯规!简直是犯规!!!
这要是派去做审问,简直是行走的人形吐真剂!
“就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呢?宫芫华想。
不喜欢南星只对着别人笑,不喜欢他越过自己看别人,所以他要穿得鲜艳,让眼前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的身上。
但这些都不能说。
“……不喜欢你不信任我。”宫芫华挑了一个最容易说出口的。
于是他又看到了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睫。
这次是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笑,独属于他,独起于他,独享于他。
等宫芫华反应过来时,手臂已经悬在半空中,想要摸摸眼前人的脸颊。
一向搂南星肩膀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宫芫华这次没有再动作,默默地将手垂了下去,他静静看了许久。
南星摘下眼镜,视线霎时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身影也不那么明晰,只有那件荧光绿衬衫存在感最为强烈,再高的度数都无法磨灭。
纤细修长的食指勾着一角,抬起手让眼镜与二人的视线等高。
“你知道我视力有多少度吗?”南星问。
宫芫华毕竟是个读过大学的知识分子,高中时代同学拥有惊人的近视率。他记得大部分度数较高的人摘下眼睛后都会下意识眯起眼镜试图聚焦视线。
但是南星不会,他摘下眼镜就仅仅像是摘下某个无关痛痒的装饰品,以至于宫芫华时常怀疑这副眼镜只是用来防蓝光防射线的护目镜。
“200度?”宫芫华试探道。
南星发出声半是笑半是叹的声音:“真这么说我就要怀疑你简历的真实性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眼镜,眼睛因为早就习惯了几十年的高度近视,几乎不会再做眯眼睛试图聚视线的无用功,也恰好不容易让下属察觉。
摘下眼镜后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难以对上视线,但是宫芫华的角度就太好找了,只要找视线里那抹最鲜艳的颜色就好。
“将近900度,不戴眼镜的时候,可以说我算是半个盲人。”南星平静地说。
宫芫华没能理解为何话题突然跳转到了这里,但听到这个答案后还是不免一愣,而后才渐渐意识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