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妩猛地侧过身,伏在床沿干呕起来。
空荡荡的胃囊里,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烧着喉咙,呛得她眼泪直流。
纤薄的肩胛骨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陆渊按在她肩头的手掌,微微一僵。
剑眉极轻地蹙了下,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像错觉。
“叫秦太医。”
门外有人应声,脚步匆匆远去。
陆渊的手转而落在她背上,力道放得极轻,缓缓拍抚。
声音刻意放柔:“可觉好些了?”
明妩没应。
此刻她浑身脱力,更不愿面对这个男人。只胡乱抬起衣袖,草草擦去唇边的污渍。
便躺回到床上,闭上眼。
陆渊有洁癖,他的目光锁在明妩的衣袖上。剑眉拧起,薄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片刻,目光缓缓上移动,在她苍白紧闭的脸上停留片刻。终是起身下了床榻。
他对着纱帐外低声吩咐了一句。
很快,有丫鬟进来,脚步很轻。
一会儿后,纱帐被轻轻挑起一角,熟悉的沉水香重新在帐内弥漫开来。
是他。
明妩没有睁眼,她微阖着的睫毛轻微颤了颤。
紧接着,身侧的床沿沉沉陷下。
即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那高大身影在逼仄床帐内带来的压迫感,沉沉地罩下来。
“拿来。”
明妩听到陆渊低沉的声音。
微凉的杯沿猝然抵上唇瓣,惊得她睫毛猛地一颤。温热的水流进口中,带着一丝丝甜味,冲淡了嘴里的苦涩。
是蜜水。
明妩缓缓睁开眼。
陆渊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皮肤精细得不见一丝瑕疵。难怪早年间,曾有好事者称他:貌若好女。
后来,那好事者。在外出时,遇到劫匪,被挖去眼睛,割了舌头。
当然这事,是她从宋雨萱那听来的。
明妩敏锐地觉得,那事与陆渊有关。
他有多记仇,与他成婚的大半年里,明妩深有体会。
“夫人怎么这般看着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