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看了很久,直到视线一点点发散,才发现自己竟下意识地走到了东东家门前。
她从包里找出备用钥匙,拧开门走进去,一脚踢到一个气球。
啪。灯亮。
她抬起头,呼吸在那一瞬间被掐断。
满屋的彩带、气球、纸花、墙上那行彩字亮得刺眼
——「灿喜,生日快乐!」
她站在原地,手里的箱子坠在地上。
原来那句“三天后”,指的是今天。
她明白了,也彻底塌了。
她像被诅咒的人,一旦靠近幸福,厄运便会顺着脉搏而来。
眼泪一颗又一颗掉下来,砸在地毯上。报复周野的那点快意,瞬间消失。只剩下空洞的自责,在胸腔里翻滚。
“周野……你没有心。”
“东东这么信你,我也信你——”
灯光昏黄,空气寂静得像祭日。她缓缓倒在地毯上,仰面望着头顶的气球和彩带。
不像生日宴会,像她的告别会。地毯的绒毛贴着她的皮肤,像草在吸取尸体最后的温度。而房间四周那些熟悉的手办与摆件,仿佛成了这场告别的来宾。
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像一台已经生锈的机器,再也转不动。
可就在此时,手机响了。
她整个人一震,在手机屏幕上看到东东的电话号码时,心脏猛地一停,可下一秒,却又突然想起——东东的手机还在她手里。
她深吸几口气,手抖着点开那条定时短信。
【老板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但我是自愿的。
在去西藏前一晚,老板来找我,说需要一个人,会有危险,问我去不去。
我没有理由不去啊。
我早就死了,是老板让我继续活着。
是他让我再见到你。
他让我对你保密,所以我又没来得及和你告别。
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但我也好庆幸——没能和你告别。
灿喜,祝你生日快乐。
二十四岁,许个愿吧。
愿你心想事成,岁岁平安。】
她哭得一塌糊涂。
等身体里的水分都流出去之后,她反倒轻松,赤裸裸地像是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她找到了东东留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个录音笔。她几乎忘了自己原来是记者。看着那枚小小的录音笔,她忽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哭,哭着又笑,像个疯子。
她一路笑着哭着回到家,抬头看见窗户亮着,开门一看,她看见沈河,还有何伯手里那块生日蛋糕。奇怪得像是一场幻觉。
“……”黄灿喜傻在门口,目光在两人的脸上徘徊,最后还是何伯先开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