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粗布外套,却在袖口和领口绣着几道彩线,绯红、靛蓝交织,是典型的苗家图案。
他是村里少数会讲普通话的人,大多数村民还是习惯用苗语交流。
他热情地主动搭话,普通话虽有些磕绊,却不妨碍意思。
黄灿喜喝着酒,目光不住扫过这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屋子。怎么都没法把这地方和刘米的“坠崖”联系起来。
疑问压在喉咙里半天,终于寻了个空档开口:
“李向导,你认识刘米吗?”
话音一落,气氛猛地被拽住。
屋里的人都愣了下。
李仁达眨了眨眼,反应很快,干笑一声:“谁?刘米是谁?”
这下轮到黄灿喜愣住。她下意识望向周野,只见那人神色如常,低头慢悠悠地抿着米酒。
话题像石子落进深潭,没泛起半点涟漪,很快被带过。
聊得久了,客套也少了。李仁达笑眯眯地问他们:“怎么年底来山里?”
沈河接得自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拍点武陵山脉的雪山和雾凇,当春晚的短片。”
黄灿喜捏着米酒的手一颤,差点把碗扣了。
沈河比东东还能胡说八道。
可村民们淳朴,竟没怀疑,反倒热情给沈河介绍了几个地方。说着,又笑着转头招呼另一桌:“吴大哥,你不是也要拍视频吗?正好和他们一起。”
黄灿喜顺着看过去。
果然,她一进门就注意到,冬天进山的奇葩,还不止他们三。
第19章建国之后不准成精
黄灿喜一进门,就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那位大哥。
他身材高大,肩宽背厚,鼻梁像突兀立在平原上的山峰,随意三笔就能勾勒出一张饱满的脸。灰色羽绒服裹着他,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
可这人低调的打扮,一张口就让满屋子人的目光刷地聚了过去。
“嘿!你们也是来这拍片的?我也是!”
他一边举着热米酒,一边拎着小椅子“铿铿当当”地挪到他们身边,脚步带着力道,连地板都跟着震了几下。
“我在抖音上有个号,叫爱探险的峰哥,全平台粉丝十多万呢!你们是拍春晚短片的?咱加个微信呗!”
那股子东北腔子热情得直往人耳朵里钻,黄灿喜都被弄得有点招架不住。
“哎呀,这没信号啊——”大哥挠挠头,咧嘴笑,“那你们给我留个码,我下山一定加上。”
除了黄灿喜掏出手机拍照,剩下两片绿叶,一个笑一个冷,大哥瞬间秒懂。
然而三言两语,椅子已经堂而皇之挪到沈河身边。
沈河见招拆招,几句客套就化开他的攻势,坐姿端正得像堵防御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