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餐?”谢隐看着眼?前的阵仗,低声咋舌,“过于奢侈了吧?”
中心喷水池旁,那片修剪和维护得无?比完美的草坪上,摆着长?长?的西式餐桌,铺着雪白?桌布,银质餐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水晶杯被擦得晶莹剔透,佣人们穿着笔挺制服,面无?表情悄无?声息地?穿梭着布餐。
像是晚宴,不像早餐。
“你以为的奢侈,不过是人家的日常。”路危行笑了笑。
“行啦,知道?你们有钱人过得爽了!”谢隐嫉妒到阴阳怪气,面目扭曲。
“我?现在的早餐跟你一样,楼下的油条豆浆,连咖啡都快喝不起了。”路危行撇撇嘴。
“你如果不嫌弃,我?办公室抽屉里有鸟巢牌的三合一速溶咖啡,量大管饱,我?手冲给你喝啊。”谢隐憋着笑。
“我?更想你给我?手冲别的东西。”路危行银邪一笑。
“闭嘴!大早晨的,晦气!”谢隐冲他翻了个白?眼?。
他俩落座后,叶家的成员也陆续就位,他们相互打着招呼,眼?神中都是习以为常。
这阵仗果然只是人家的日常。
除了俩人见过的老大叶天?荣和老三叶天?恒,还有几位未曾谋面的角色——
老二叶天?鸣独自坐在餐桌中段,低垂着眼?,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难以捉摸,周身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格格不入。
还有两位叶家的女儿在离主座最远的位置低声交谈着。据说其余的女儿们,或在国外求学,或已远嫁。
紧接着,叶贺松的两位姨太太到了。
另外一位长?相不似黄蔓华那般惊艳,只能?算清秀,她穿着素雅,神情恭顺地?选了个靠近主位下首的位置。
而黄蔓华,今日打扮得格外低调,她在踏入草坪的同时,眼?神就刻意避开了谢隐所?在的方?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谢隐最远的一个座位,迅速落座,微微偏头,姿态和神情都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僵硬和回避,还有一丝……尴尬?
谢隐嗤笑:看样子,她是打听?出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破坏她奢华人生的了,知道?误会我?了。
最后登场的是叶贺松,老爷子今天?状态很差,跟昨天?的矍铄完全没法比,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连那挺直的脊背也微微佝偻着,步履沉重地?走向?主位,坐下。
仅仅一夜之间,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精气神。
整个早餐,都是在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中进行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刀叉碰撞瓷盘发出的轻微脆响。
无?比压抑。
谢隐和路危行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适和无?奈。
就在这令人消化不良的早餐的尾声,当侍者撤掉餐盘,开始换上咖啡和甜品时,一阵由远及近的,沉闷的轰鸣声打破了死寂。
是直升机旋翼的声音。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一架直升机从海上而来,冲着庄园停机坪方?向?飞去,直升机卷起的风,吹乱了在场一半以上的人的心。
直升机降落后,叶贺松的秘书带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保镖下了飞机,快步冲着早餐会赶来。
在众人的焦灼地?注视中,秘书喘匀了气,恭敬地?将一个密码箱放在叶贺松面前的桌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