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发来一段语音:“闭上眼睛,听我说——”
苏哲顺从地闭上眼,将手机贴在耳边。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一股暖流:
“想象你现在不在纽约,而是在清华园的海棠树下。现在是四月,花瓣正一片片飘落,落在你的肩膀上。你能闻到泥土的芬芳,听到远处自行车铃铛的清脆声响。。。”
随着她的描述,苏哲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他几乎真的闻到了海棠花的淡香,感受到了北京四月温暖的阳光。
“现在,”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念一首诗,“把这个感觉装进心里,带到你的办公室里来。”
语音结束,苏哲缓缓睁开眼睛。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启了一遍,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他给黄亦玫发去一条消息:“特别充电模式效果显着,电量已恢复至40%。”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工作效率出奇地高。那些原本纠缠不清的财务数据突然变得条理清晰,复杂的并购模型在他手下逐渐完善。每当感到疲惫时,他就点开那张小画看一看,仿佛真的在给自己充电。
凌晨四点,他终于完成了模型的最后一个模块。保存文件的瞬间,他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
他拍下电脑屏幕上“模型构建完成”的提示框,发给黄亦玫:“报告充电站,主要系统修复完成。”
令他意外的是,黄亦玫竟然还没睡。她回复了一张新的小画——这次画的是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小工人,正在给一个巨大的电池安装最后一块电芯。小工人旁边写着:“苏哲专属维修队,24小时待命”。
看着这幅画,苏哲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周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他拨通了视频通话。屏幕那端的黄亦玫穿着睡衣,背景是她在美院宿舍的书桌,上面散落着颜料和画稿。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声音里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
“充电站站长当然要随时待命。”她俏皮地眨眨眼,“而且,我在等你凯旋的消息。”
他们聊了十分钟,大多是她在说——美院最近的新展览,水木园里那棵他们一起种的海棠树长了新芽,她最近在画的毕业创作。。。这些日常的琐碎,对此刻的苏哲来说,比任何振奋人心的演讲都更能治愈疲惫。
挂断视频前,黄亦玫说:“记住,无论你在华尔街面对多么复杂的数字,在世界的另一端,永远有一个简单的充电站在为你亮着灯。”
清晨六点,苏哲终于走出办公楼。纽约的黎明寒冷刺骨,但他心里却装着一个温暖的充电站。他拿出手机,把黄亦玫发来的第一张小画设成了手机屏保。
回到公寓,他冲了个热水澡,在晨光中躺下。睡前,他给黄亦玫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电量已充满。谢谢你,我的专属充电站。”
而在地球另一端,黄亦玫在晨光中收到这条消息,微笑着在素描本上画下新的画面——一个充满电的超人,正精神抖擞地准备开始新的一天。她在画纸角落写道:
“爱是成为彼此永远的充电站,在疲惫的世界里,给对方一个可以安心充电的角落。”
纽约的寒风像华尔街交易员的决策一样冷酷无情。苏哲站在曼哈顿公寓的落地窗前,手中威士忌杯里的冰块早已融化,就像他此刻的心情——被失望浸透,慢慢稀释,却依然冰冷。
几个小时前,他支持的纽约巨人队在零下十度的新泽西大都会体育场,输掉了本赛季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球。一个在最后十七秒的抄截,彻底断送了进军季后赛的希望。
电视里,体育评论员用飞快的语速分析着战术失误,但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窗外,哈德逊河对岸的新泽西灯火通明,那里有他支持的球队,和他一起在这个冬夜品尝失败的苦涩。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亮起。是黄亦玫发来的消息。
一张手绘的漫画缓缓加载出来。
苏哲愣住了。
漫画里,他穿着那件珍藏的、伊莱·曼宁的10号球衣,站在漫天飞舞的蓝色和红色彩带中。不是现实中的大都会体育场,而是一个梦幻般的球场——看台上坐满了微笑的观众,每个人手中都举着闪闪发光的星星。他高高举起的隆巴迪奖杯,被画得如同圣杯般闪耀,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最让他心头一震的,是漫画里他的表情——那不是胜利后的狂喜,而是一种沉静的、笃定的微笑,眼神明亮如星,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
漫画的留白处,黄亦玫用彩色的马克笔写道:
【为我的四分卫积攒所有好运】
【冬天的每一次跌倒,都是为了春天跳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