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现下怎么办?”
压制百姓不能使用武力,威吓又有人挑事,引得群情激愤,副将渐渐觉得场面有些难以控制,只得退至江妱身边压低声音求问道。
“人家安排好的,你怎么规劝,震慑,都无用。”江妱看出些门道,一只素手压在副将的手背上,往下推,出鞘的利剑也跟着藏住了锋芒。
她走到蔺珩身前,两个女人对峙而站,火药味弥漫,四周围观者更多。
江妱从袖子掏出一份纸张递给蔺珩,“蔺相,请过目。”
蔺珩看着她,犹豫半秒后接过扫了眼内容,随后抬头看向江大人,原本平静的神情有一丝龟裂,嘴角微微抽搐:“江大人,你这是何意?”
“蔺相饱读诗书,怎会看不见上头的字?定是我写得潦草,不如我念与蔺相听?”
说着,趁她不备,又将那纸张抽回来,朗声高读:“麻黄,生石膏,泽泻,白术。。。。。。共200两白银!”
“两百白银?是哪家药铺这般黑心肝?”蔺珩瞪圆双眼,她自小生在大宅院里,本就不是嫡系,没有长辈庇佑的小女生活十分艰难,所以养成节俭习惯,要她掏银子,这是要了她的命。
可方才似乎江妱已经把她架在这高度上了,底下一片人都在睁着眼睛瞧,不给怕是打了自己的脸。
蔺珩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眉宇间透着一股精干,与江夫人江莲截然不同,怨自己大意,前面设计她娶李澈的事情,因为有太女殿下的助力,显得轻而易举,所以便小瞧她了。
“怎么?我这儿还拿着整个江府做押,蔺相打算何时兑现?”
江妱逼近他,咄咄逼人地追问。
“你还怕宰相大人赖你这点银子不成?”
“人家是宰相,官大一级,自然比你一个小官月银多了去,你猴急个什么?”
那些难听的话,就像雨点一样砸在江妱身上,可是被说的人嫣然巧笑,被吹捧的那个则是好似被架在火炉上烤。
这银钱,不掏不行!
蔺珩沉默了许久,突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缓慢且轻松地吐出几个字:“江大人果真厉害!”
“彼此,彼此!蔺相莫要忘了把银子补上就行,否则,明日就没有药布施了。这药每日得饮上一回,断了就无效。”
江妱拱了拱手,转身带着副将离开。
蔺珩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垂放在袖子里的拳头捏得咔嚓作响,眸光变幻莫测,最终归为平静,收回视线。
“蔺相,我们明日是有药的吧?”
有几位病患凑了上来,满怀希冀地询问。
蔺珩看着面前这几位病患,条件反射地退后一步,捂着口鼻皱起眉头:“嗯,药材准备齐全,诸位先行歇息,明日再来取药。”
几位病患面面相觑,这蔺相方才这般,莫不是嫌弃她们?
“蔺相担忧大家身子,还请不要在府衙门口逗留,速速回去!”蔺珩身边的侍从是懂察言观色人,当下挡在蔺珩身前,不动声色地将她与平民间隔开。
“蔺相好人呐!”
“蔺相这是活菩萨在世,我朝有这等好官,真是百姓的福气。”
那几个方才吹嘘的人,本是不见踪影,此刻又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了。
正当大家互相打听这几副生面孔时,远处一个女子的声传来,“让一让,请大家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