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定国。”
……
距离年关只剩半个月,但京城的热闹远胜过年。
自四方汇聚而来的学子挤满了道路、街市、桥巷。
北京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读书人熔炉。
按惯例,朝廷要为举子们安排食宿。
可十几万人同住客栈根本不可能实现。
于是崇祯下令。
京城百姓可对外招租举子,凡提供食宿者,由朝廷每天支付银三钱。
毕自严起初坚决反对,一天三万多两白银,简直是拿钱往水里丢。
可数日之后,他不得不佩服陛下的远见。
一个从未在明朝出现过的奇景,正在悄悄发生。
天南海北的书生走进百姓家。
地域与身份的隔阂在锅灶、饭桌、一日三餐里慢慢消解。
百姓为了迁就外乡学子的口味,特意做些他们家乡的吃食。
学子过意不去,也会努力适应京中饮食。
学子闲时更会教房东家的孩子识字写字。
那些只知道纸上空谈的书呆子,竟主动帮百姓挑水、劈柴、搬米面。
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看见百姓活得多苦。
百姓也第一次知道读书人原来不是只会舞文弄墨的废物。
这种大规模的融合,是大明开国以来从未出现过的。
与此同时,毕自严安排的驿站食宿,把学子硬生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有钱有家世的,住驿站、住客栈。
没钱的,住百姓家,愿意教孩子、愿意干活。
一边是游湖、逛园子、流连青楼。
一边是真正接触人间疾苦。
这两类人,光一眼就能看出谁能当官,谁只适合当废物。
原本贡院号房足够此次科举使用,但如今学子数量暴涨十几倍,号房根本装不下。
工部以为陛下会下令连夜扩建,可崇祯始终未发一言。
直到开考这天,所有人才明白原因。
科举直接在国子监大通铺里开考。
昨日刚被陛下接见过的两万五千净军,此刻正一人看管五名举子。
就在你身边晃荡,盯着你。
一旦作弊,当场拿下。
所有人才恍然大悟。
要什么号房?修什么贡院?
查小抄?查夹带?
朕直接把两万多没鸟、但冷血嗜杀的净军摆你面前,看你还敢作弊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