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这是楚云飞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左臂伤口处传来的刺痛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而更可怕的是头痛——仿佛有人用铁钎从太阳穴插进去搅动脑浆。他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如千斤。
"血压还在升高。。。140。。。160。。。180。。。"
"注射镇静剂!快!"
模糊的对话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楚云飞感觉冰冷的液体注入静脉,随即陷入更深的黑暗。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站在现代军事学院的讲台上,台下坐着的却是李云龙和赵刚。。。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挣扎着要醒来。这次首先闻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中药的苦涩气息。耳边传来"滴滴"的仪器声,还有钢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
"赵。。。政委。。。"楚云飞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喉咙干得像是塞了把沙子。
钢笔声戛然而止。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接着是赵刚惊喜的声音:"楚旅长!你终于醒了!"
楚云飞终于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赵刚憔悴的脸出现在上方,眼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窗外是漆黑的夜空,一弯血月悬在天际。
"水。。。"楚云飞嘶声道。
赵刚小心地托起他的头,喂了几口温水。温水滑过喉管的触感如此真实,让楚云飞确信这不是梦境。他试着活动手指,确认自己还控制着这具身体。
"我昏迷了。。。多久?"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三天三夜。"赵刚看了眼怀表,"现在是凌晨四点十七分。李团长刚去休息,要我叫他吗?"
楚云飞微微摇头。他需要先理清思绪。最后的记忆是黄河渡口的碉堡爆炸,还有那个自称林小雨的女人。。。想到这儿,他突然抓住赵刚的手腕:"铜钱。。。装置。。。"
"在这里。"赵刚从公文包取出那个铜钱装置,小心地没有触碰中央的樱花纹,"我们没敢贸然操作,按你说的尝试了二进制密码,但。。。"
一阵剧痛突然刺入楚云飞太阳穴!他闷哼一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电脑屏幕、手机、战斗机驾驶舱。。。这些现代记忆碎片与抗战场景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
"楚旅长!"赵刚急忙按铃叫医生,"又发作了?"
楚云飞死死抓住床单,冷汗浸透了绷带。在疼痛的间隙,他听到自己无意识地念叨:"gps坐标。。。北纬35度。。。东经。。。"
赵刚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迅速掏出笔记本记录,然后俯身问道:"楚旅长,你说什么?gps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冰水浇醒了楚云飞。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超前几十年的术语!强忍头痛,他编了个解释:"德国。。。新式定位仪。。。我在重庆见过。。。"
赵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眼神中的疑虑并未消散。这时医生匆匆赶来,给楚云飞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他的脑电波很异常。"医生检查完仪器,低声对赵刚说,"像是。。。两种思维在打架。而且。。。"他指了指楚云飞左臂的伤口,"伤口在无感染情况下持续渗液,化验显示含有未知化学成分。"
赵刚神色凝重:"继续观察。有任何变化立即通知我。"
随着药物发挥作用,楚云飞再次陷入昏睡。这一次,他做了个清晰的梦——自己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中的"楚云飞"穿着日军大佐制服,狞笑着举起一把刻有樱花纹的军刀。。。
次日清晨,李云龙的大嗓门把楚云飞从噩梦中拽了出来。
"老楚!你可算活过来了!"李云龙胡子拉碴的脸凑到跟前,嘴里喷出浓重的烟味,"知道吗,昨晚你说梦话报了个坐标,老赵带人一查,嘿!端了鬼子一个秘密研究所!"
楚云飞心头一震。他完全不记得这事!强作镇定地问:"什么。。。坐标?"
"就这个。"李云龙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北纬36度。。。东经什么的。老赵说是什么德国技术,俺也不懂。反正按这位置一顿炮轰,炸出来几十个穿白大褂的小鬼子!"
楚云飞接过纸条,手指微微发抖。这确实是他熟悉的gps坐标格式,但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存在全球定位系统!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
"还有更邪门的。"李云龙压低声音,"那些鬼子研究员死前都在喊什么实验体失控。。。老赵说可能跟你有关系。"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赵刚带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进来,那人手里拿着份档案。
"楚旅长,这位是延安派来的刘医生,专门研究。。。特殊病例的。"赵刚的语气有些微妙。
刘医生上前检查楚云飞的瞳孔和脉搏,然后翻开档案:"楚旅长,能告诉我你的血型吗?"
"o型。"楚云飞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错误——民国时期的楚云飞档案记载的应该是a型!
刘医生的笔停顿了一下:"确定是o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