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的声音冰冷得没有温度。
他手上的玻璃片又往前送了一分,郭保的惨叫立刻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郭家有今天的下场,是咎由自取,是报应。”
徐川的目光扫过郭保那张惊恐与怨毒交织的脸,语气里满是嘲弄。
“而你,郭保,不敢去找钱家的麻烦,不敢去恨让你家破产的那些大人物,只敢跑到我这个学生这里来撒野。说到底,你不过是个恼羞成怒的废物。”
“你个底层贱民……你敢动我?!”
郭保疼得浑身发抖,嘴里却依旧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色厉内荏。
他猛地转向那群已经看傻了的保镖,疯狂地嘶吼。
“看什么看!都他妈是死人吗!给我上!打死他!把他打死!老子给他陪葬!”
那几个保镖闻言,略带迟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徐川却在此时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他给你们陪葬?拿什么陪葬?”
徐川的眼神玩味地扫过那几个保镖。
“据我所知,郭家现在所有资产都已被冻结查封,郭保少爷的银行卡里,怕是比我的脸还干净。你们是拿了钱办事,还是准备为了一句空头支票,把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
他顿了顿,抵在郭保脖子上的玻璃片又紧了紧,冷冽的杀气弥漫开来。
“现在,你们所有人的行为,都构成故意伤害未遂。如果你们立刻放下胡志涛,从这里滚出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中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加骇人。
保镖们脸上的凶悍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犹豫和权衡。
他们是拿钱办事的,不是来卖命的,更不是来做慈善的。
徐川的话,精准地戳中了他们最核心的利益。
几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神。
为首的那个壮汉,默默地松开了钳制着胡志涛的手,对着徐川低低地说了句“得罪了”,然后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有一个带头的,剩下的人瞬间作鸟兽散,不到十秒钟,乌压压的一群人便走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捂着脑袋、一脸呆滞的郭保。
门外很快响起了急促的警笛声。
当两名警察冲进病房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一个年轻人浑身是血地瘫坐在地,而另一个缠着绷带的“病人”,则手持凶器,神色冰冷地站在床边。
一时间,他们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徐川缓缓松开了手,任由那片染血的玻璃“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不会放过那群保镖。
郭保这种穷途末路的疯狗,最喜欢做的,就是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而他要做的,就是亲手把这些人,一个个全部送下去。
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钱多宝赶到的时候,恰好与被警察押送出来的郭保撞了个正着。
郭保脑袋上裹着渗血的纱布,面如金纸,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当他看到钱多宝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
而钱多宝,在看到郭保这副惨状时,心脏猛地一缩,但她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半秒,便立刻越过他,投向了病房之内。
当她看到倚在床边,神色冷峻却并无大碍的徐川时,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重重地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