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天爷觉得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就保佑他和他的夫君逢凶化吉,万事顺遂吧。
第二天早上,柳静秋到了私塾,他先拿礼物去看望了青荷夫子,今日恰好是青荷夫子生辰,他也是以此为借口回来。
除了他自己准备的一份贺礼,还有柳鱼璃等人的,本来这次是拜托张弦儿代表他们回来一趟,临时换了柳静秋。
青荷夫子喜清净,生辰也没有大办,只有一些学子特意过来给他庆祝一二。
柳静秋看到了曾经和他同窗的一批人,大多数已经婚配,除了自己来,他们的丈夫也过来了,不过没有入内,都等在外面。
一群人聚在一起,难免就会提起旧人旧事,不知是谁说起了郑烟,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他前些时日回来了一趟,拉了两车礼物来看望夫子,被夫子当众轰了出去,我也是第一次见夫子如此动怒,直接让人滚,夫子以前从未对我们说过这样重的话。”
有人嗤笑道:“那是他活该。”
有人不解道:“他不就是嫁了个人么,夫子何至于此?”
“嫁人?他那是为妾!听说还因此被婧院逐了出来,当初夫子明确和我等说过,这三个名额,只给不成婚不育子,一生为女子哥儿谋福祉之人,夫子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大家能去的去,觉得做不到的放弃便是,本来这个名额应该给容简的,可郑烟信誓旦旦他能做到,还把容简家中之事捅了出来,才把这个名额抢去,结果你们知道他前段时间回来,对外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他说,幸好他当初机智,才能捡到这个名额,不然哪有今天的福气,还说我们脑子都不好,活该嫁得个破落户,一辈子地里刨食。”
“太过分了!”
众人义愤填膺,也有些人眼神闪烁,捏着帕子,心里却是认同了郑烟的话,后悔着当初怎么没有去抢这个名额。
这时,有人看到了柳静秋,拉着他道:“静秋,你不是在玉周城生活吗?可知那郑烟如今如何了?他日后还能这般风光吗?”
柳静秋一直没有做声,这时沉默了一下,道:“是非自在我们心中,你们是想看他为他的错误倒霉,还是想用他以后的不幸安慰自己,当初没有选错。”
场中哑然,柳静秋这句话如利剑,狠狠插在人们心中,那些不堪的小心思霎时暴露无遗。
柳静秋站起身,道:“好好生活,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平平淡淡何尝不是一种幸事。”
和旧日同窗辞别,柳静秋在后院找到了宁何氏,后者正在和一起做事的两位妇人聊的开心,见他来了,连忙看向他身后,道:“景儿呢?”
柳静秋扶住她,道:“夫君在玉周城有要事忙,让我来看看娘。”
宁何氏道:“娘想着夫子的生辰你们定是要回来看看的,景儿也是,什么事不能放一放,让你一个人回来,娘看别人都有人陪着。”
柳静秋愣了一下,微微一笑,扶宁何氏坐回去。
他将带来的糕点蜜饯给了宁何氏,宁何氏打开一看,喜滋滋的分出一些,给了旁边两位妇人,那二人连忙一阵道谢,各种夸赞宁何氏有福气,儿子儿媳都是个好的,把宁何氏逗得喜笑颜开。
柳静秋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感叹,果然宁景说的没错,环境铸就一个人,便是一个好人常年生活在心思混杂处处不公的世界,也会慢慢被同化。
不能说现在的宁何氏就变好了,但是起码他们能平安无事的相处了。
等和那两位妇人分开,柳静秋跟着去了宁何氏的住处,帮着收拾了一下房间,将带来的其他东西给宁何氏分门别类放好,正巧到了中午,二人又一起去了私塾的膳房打了饭,回了屋子一起吃。
柳静秋吃着饭,似聊闲事,漫不经心的道:“前两天有一无礼之徒寻上夫君,硬要说他是夫君的晚爹,这实在太过荒谬,而且侮辱了娘,夫君就将人给赶了出去,可后来这人颇是烦人,一直纠缠着夫君和我,闹的不得安生,夫君忧心这人会来打扰到娘,特让我来问一问娘,最近可遇到过什么行踪诡秘之人,让娘注意一些。”
宁何氏一顿,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道:“他缠着你们干什么?”
柳静秋不动声色观察着宁何氏的神色变化,发现后者并没有他预料的羞恼或扭捏,反而似在等他说出答案,好判断什么事。
柳静秋眨了眨眼,面不改色的道:“那人自称夫君晚爹,大摇大摆要住进咱们家,还要我和夫君伺候他吃喝,管我们要银子,我和夫君皆觉得这人就是个江湖骗子,就把人赶走了,他走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若我们不信可以回来问问娘。”
宁何氏闻之,一拍大腿,道:“呵!我就知道他是个骗子!”
“静秋,那人是不是留了个八字胡,长得油头粉面的,身量大概这般高。”宁何氏比划了一下。
柳静秋眼眸动了一下,点点头,道:“是的这人又高又瘦,年约三十有余。”
“就是他没错了!”宁何氏又一拍大腿,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哼了一声,道:“这个臭不要脸的骗子,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老娘自己几斤几两莫非心里没个数吗?年轻点遇到说他图我个样貌我还信,现在还想来骗我,再说了,他莫非以为自己多个英俊,给景儿他爹提鞋都不配,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