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她。
雁衡阳忽地哇的一声哭出来,道:“宏清,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万宏清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据说看守所中装有监控器,如果有人暗中窃听可真就坐实了谋杀的罪名。“衡阳,杨律师来了,你不会有事。衡阳,你把当时的情形和杨律师讲讲。”他深知雁衡阳冲动易怒的性格,但是不管雁衡阳再恨楚偕,口口声声地要报仇,其实万宏清是不相信的,刀子嘴豆腐心的雁衡阳的报复也只会是像蚂蚁咬了一口般。
没有人再比万宏清明白雁衡阳对楚偕的感情,那种埋在心里的感情就像火山迸发的岩浆那样炙热,即使自己陪在她身边四年,却依然无法撼动她那颗痴情任性的心。
“真的是我杀了他,我在酒里放了很多药,所以他中毒了。宏清,他一定活不了了。”
“衡阳,你冷静点,我去医院打听过,楚偕所中的是蛇毒,根本不是药物过量中毒,是有人在陷害你。”万宏清耐住脾气安慰。
但是雁衡阳根本无法冷静下来,这些天她一直在懊悔苦恼,从前她只知道自己喜欢楚偕,但到底有多喜欢楚偕呢,她并不知道能达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没有他就不行。现在她明白了,了解了,清楚了,她是如此深刻地爱着楚偕。
“我不要请律师,让我被枪毙。”她哭嚷着,虽然她早从赢沨那里得知楚偕中毒的真正原因,但却一直处于自责中,不肯原谅自己。
杨迪翁坐在一旁皱眉,他曾在万宏清家中见过雁衡阳几次,一直觉得眼熟,却原来曾在报纸和网络上看过她的照片。他听着雁衡阳疯言疯语,那种神情并不像报仇后得偿所愿的心如死灰,再无生念,她就像情人死去要哭着殉情的感觉。
“我先出去,你们慢谈。”杨迪翁识趣地走出去,也许有些话这两人并不方便当着自己说。
雁衡阳哭得很伤心,万宏清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她,只能轻拍着她的背等她慢慢平静下来,那次孩子失踪后她就是这样慢慢地恢复,所以这次也只是需要时间。
忽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杨迪翁面有慌色出现在门口。“宏清,你出来一趟,我有话说。”
万宏清俯身安慰了号嚎大哭的雁衡阳几句,便关上门走出去,两人在走道里站住,杨迪翁压低声音道:“宏清,我刚得到消息,楚偕在医院已经去世。”
“什么。”万宏清猛然怔住,顿时做声不得,虽然因为雁衡阳的原因与楚偕关系交恶,但也算是曾经朋友一场,听到他去世的消息仍是不禁动容。他沉默发愣一阵,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如果楚偕去世的消息让雁衡知道,那后果会……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向会客室的门看去,那后果会……那女人一定会自暴自弃。
74、第七十四章 。。。
万宏清和杨迪翁低语了几句,便一起推门进去,里面雁衡阳仍在放声大哭。“衡阳,你别哭了,不值得。”
但雁衡阳没有理睬他,趴在桌上继续哭泣。
“楚偕他已经醒过来,他活过来了。”
这句话就像神仙的法术让雁衡阳立即停止了哭泣,霎时房内变得安静下来,她不敢相信地望着万宏清求证这句话的真实,楚偕他没有死,他活过来。
万宏清看在眼里又是伤心又是生气,他不紧不慢地道:“但是他对着所有记者一口咬定是你下毒害他,要求严惩你,而且他还状告你采取不正当竞争,传播计算机病毒。”
雁衡阳又愣住了,仔细地思索万宏清说的每一句话,她没有听错,刚才万宏清说楚偕要告自己。
“也许,也许这一切都是楚偕的苦肉计。”万宏清冷笑。
雁衡阳的脑子倏地炸开了,苦肉计,她低着头咀嚼了几遍,突然地就明白过来。是了,一定是楚偕和乐知秋里通暗曲,知道他的幻界快完蛋了,所以用这个苦肉计来迷惑自己,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中毒,一切都是烟雾弹。他的真实目的就是再次陷害自己,诈骗罪、逃犯、传播计算机病毒,再加上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够得上判自己死刑了吧。
无以言说的满腔愤怒陡地上升到脑门,雁衡阳的眼睛瞪得血红血红,她死命地咬着嘴唇,恨自己的无知和愚蠢,竟然再次被楚偕玩弄于股掌。
“楚偕,你去死。”她突然大声骂道。
一旁万宏清终于放松下来,只要雁衡阳恨楚偕,她那颗强烈报复的心便会让她有活下去的执着愿望。“衡阳,你现在知道还不晚,楚偕想要扳回一局我们可不要让他如意。杨律师在这里,你把当天的经过和他说下,杨律师一定能帮你打赢官司。”
雁衡阳凶狠地点头。
杨迪翁详细询问事发经过很快找到疑点,但这一切毕竟只是雁衡阳一面之词,还不能形成证据。很快地雁衡阳被押解回狱室,万宏清静静地凝视她纤细的背影离去。
“迪翁,能和看守所商量不要让衡阳知道楚偕去世的消息,一定要瞒着她。”
“好,我去办。”睿智的杨迪翁无须追问便探悉其中的原因,他的直觉没有错。
万宏清和杨迪翁在看守所外面告辞,现在他要赶去楚偕去世的人民医院,总算是故交一场,他要去送楚偕最后一程。
守在医院病房楼下的记者已经散去,所谓人死如灯灭,楚偕这人尽管生前太辉煌,而死后只不过是毫无价值的一抔灰,他的意义和影响已经烟消灰灭。
万宏清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寂静的走道上,走道上也没有人,只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透出来。他循着这哭声往前走,在三楼走道的尽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