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
但也在意料之中,许朝露做出夸张的震惊模样,表演痕迹很重。
池列屿手机丢到桌上,扯着唇角揉她脑袋:“别装。”
“谁装了。”许朝露眯眼睨他,“我是真的,羡慕嫉妒恨好吧。”
“倒也不必。”池列屿手仍放在她头上,温柔地拍了拍,垂眼看着她,笑,“说句矫情的。”
他酝酿了下:“都是因为你,我才能走到这里。”
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两双年轻干净的眼睛默默注视彼此,眼底是一望无际平坦开阔的原野,有狂风卷着草叶呼啸而过,喧嚣一起,经年也不曾散去。
许朝露:“那现在,换我来追你了。”
她语态从容,像在红旗下正儿八经宣誓,可惜颊上两坨红晕让人很难视而不见。
池列屿唇角上扬的弧度愈见放肆,从善如流地点头,顺着她话,堂而皇之地把话题带歪:“你要怎么追我?”
许朝露:“……”
搁从前,她肯定怼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许朝露心里有股冲动,转身走到书桌前,从口袋掏出一个并不崭新的蓝色小礼盒,轻轻放在桌角。
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
她深吸气,语气里莫名带上嗔意:“很多年前,我就想要追你了。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这个礼物,本来要送给你的。”
礼物摆在和多年前那个午后,完全相同的位置。
池列屿站在原地,猜到她应该已经发现唱片里的秘密,才会按捺不住赶过来找他,但他完全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甚至都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当然记得。”
他声音里气息是乱的,初一那年和她发生的摩擦,是他这辈子最为后悔的错事,即使后来道歉讨得原谅,他们和好如初,但又好像一切都变了,他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却怎么也无法捕捉到。
这个小礼盒他也记得,把它交还给许朝露之后,回头他再回想,总觉得这个礼盒,当时她好像说过要送给他。
当面退回给人家的礼物,他又怎么好意思重新讨要。
这段过往像根细长的针,深埋在他心里,和血肉融为一体,本来已经感觉不到疼,谁曾想这根针,多年后会以这种方式,狠狠扎穿他的心脏。
“你再说一遍。”池列屿嗓音含着微不可察的颤音,“送我这个礼物的时候,你……”
“我想追你,找机会和你表白来着。”许朝露把礼盒打开,倾斜,哗啦啦清脆落雨声,十几片拨片倾倒在桌面,“可惜你那时候好像不想要。”
所以。
她曾经喜欢过他。
是他自己,亲手把她推开。
这个事实让池列屿再也绷不住,浑身血液倒冲,眼睛里翻涌着情绪,别过头,有点不敢看她。
许朝露闷声说:“我曾经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再把这个礼物给你了,没想到,现在又被你打败了……这些拨片你还要不要啊?”
池列屿没说话,出乎意料地,竟然直接转身走了。
许朝露看到他拿了t?瓶矿泉水,拧开一口气豪饮半瓶,膝盖一弯,毫无生机地坐在床边。
“你没事吧?”许朝露追过去。
“没事。”他扭开头,“你让我缓缓。”
许朝露小心翼翼问:“我喜欢过你,你不开心吗?”
“……”
回应她的是一声长长叹息。
他很轻地爆了声粗口:“我真的有病啊草。”
许朝露“嗯”了声:“有病就赶紧治治好。”
池列屿酸涩到爆的心情,就这么突然被她逗乐,他哭笑不得地深吸气,转头看她,苍白紧绷的脸上,眼尾是红的:“早治好了。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之前在你房间那句表白,不是今天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