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木木急忙对秋水道:“谢谢你,我叫司马木木。”
秋水微笑道:“我叫秋水,你了不必客气谢我,这两位公子都是我看着一天天长大的,虽都是夫人所生,但性格大为不同,丕公子素来爱无理取闹,但他本性不坏,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司马木木又望了一眼曹丕,叹道:“像丕公子这样的少爷,一定不好伺候吧?”
秋水也叹了口气,淡淡道:“是啊,在我伺候他之前,已换了十几个婢女,他都不曾满意,夫人要求晚上同屋而睡,便于照料,但这样一来,婢女夜间个个被他欺负得鼻青脸肿,叫苦不迭。”
“换了十几个?”司马木木当既诧疑道:“那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满意的?”
秋水淡然一笑,不紧不慢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小孩子嘛,都爱闹,你只要能抓住他的脾气,不能不让他闹,也不能让他胡闹,总之啊,找到个适中的办法,不能尽如他意,也不能不如他意,要软硬兼施。”
司马木木听她一席话,不禁对她肃然起敬,道:“这就是论语中的中庸之道吧?”
她秋水对论语定知一二,毕竟曹植与曹丕皆是文人,但她此刻却一脸茫然,笑道:“我也不懂什么中庸之道的,只要能让两位公子听话便是了。”
司马木木仰脸望天一笑,又望向她道:“没关系,就像易理一样,百姓日用而不知,反正大家都会用了,管它是什么道理呢。”她看看天色,确已不早,谈话间她竟把卞夫人催见她之事忘了,此刻想起便急忙道:“秋水姐姐,咱们改天再聊,我得赶快去见卞夫了与曹大人了,他们正等得着急呢。”说着她便要走,秋水又拉着她胳膊,附在她耳际小声道:“秋梅此人,阴险善变,伶牙利齿,切勿与之为敌。”
司马木木道:“多谢姐姐提醒,所谓宁打君子,勿骂小人,妹定会加倍小心。”说完她便快步离去。
此刻她已到卞夫人房里,小心翼翼的行礼,抬头时却望见卞夫人一张脸木无表情,拉了老长,而秋梅却一脸洋洋得意,她一看此主仆二人表情,便心下戚戚然,已知大事不妙,定是这秋梅恶人先告状,将方才之事大肆宣染了,此刻她自知百口莫辨,于是在心里暗暗想着:“倘若这贱人要与我为难,我定与她拼命,再与夫人拼命,唉,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毕竟是曹府,我就是拼了命也未必能讨到便宜,说不定事后还会叫男仆把我打个半死,我看还是算了,再说曹操举义反贼,不知何时归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且看事情发展如何,但这二人此刻一个驴脸拉长,一个笑里藏刀,皆是闭口不语,难成想让我不打自招吗?我又没犯什么罪,要招什么呢?此刻也管不得那许多了,先开口说个话吧。”
她想到此处,便哼哼两声,清清喉咙,试探着小声道:“敢问夫人,曹…曹大人何在?”
她一进屋,卞夫人见她果是穿得来时一身旧衣,当既便认定秋梅所言非虚,而此刻她一提曹操,卞夫人脸色登时更加难看,斥道:“还敢提我夫君!实话告诉你,他已经走了!打杖去了,不定何时能归,你从此再无靠山了!以后什么麻辣香锅的,不准再提!”
司马木木听她说到麻辣香锅,已知曹操必定来过,也必夸了她的手艺,当下直在心里暗暗叫苦道:“曹阿瞒啊曹阿瞒,你害死老娘也!此事我未敢对夫人提只字半句,就是怕她生气,不想你临走之时却还要将我推入火坑,唉,我看你就是个笨驴!”
事已至此,她已知埋怨无用,于是小声答道:“一切谨听夫人之言,小女子日后不提便是,但说到靠山,小女子从来不想要什么靠山,只要行事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便是。”
卞夫人听司马木木振振有词,更是欲加烦她,不仅冷笑道:“好一个光明磊落,好一个天地良心,我且问你,秋梅拿给你的衣服为何不穿?难道是你身子金贵,躯体圣洁,怕我们曹家的衣服沾污了你不成?”
☆、第十一章 只言片语
司马木木听卞夫人之意,定是认定此事是她的错了,她已知自己强辨无义,急忙跪地,故作痛苦状,哀求道:“夫人明察啊夫人,小女子乡野村姑,岂敢对夫人不敬?只是初来贵府,不知礼数,夫人让小女子穿,小女子穿了便是,万望夫人见谅,莫听了小人的谗言啊!”
她最后一句出口,正幸灾乐祸的秋梅登时板脸,再笨的人也听出她话里有话,话里的小人分明是在说她嘛,她再也忍不住了,两手架在腰间,上前怒问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小人?你个村姑,骂谁小人呢?!”
司马木木将头又低了一分,说是害怕,其实不怕,当时曹操剑指脖劲那关她都过得,更何况此刻区区两个泼妇,但她此刻实已生气,在心里暗气道:“他妈的,你们两个贱人,是唯恐世界不乱啊,老娘已经三缄其口了,你们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就是穿个衣服吗,我招你们了吗?我就是不穿衣服,也关你们屁事!在二十一世纪我也没受过这样的鸟气,如今落在你们手里,像审犯人似的,比耶稣审判活人死人还麻烦,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而我正是这戏的主角,这台戏就叫‘窦娥冤’!”
眼下形势也不容她多想,她又装作楚楚可怜,道:“秋梅姐姐,我哪里是说你啊,我是说我自己是小人,我这乡野村姑不会说话,还请你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不然你岂非自降身份?”
这“自降身分”四个字,自是一语双关,看似对秋梅说的,却暗指卞夫人,秋梅也是下人,自是没身份可言。
哪知秋梅信以为真,得意忘形,道:“亏你还有自知之明,真是难得啊,还有,你不是说我鸭蛋脸吗?我鸭蛋脸怎么了?照样比你好看,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乡野村姑高上一级,哼!”她连说几句,心中之气消去几分,但她仍不肯罢休,又接着道:“方才我见你与秋水窃窃私语,是否在说夫人坏话?!快快从实招来!”
卞夫人本在琢磨‘自降身分’四个字,此刻听秋梅说她与秋水窃窃私语,不禁心中一愣,想这村姑才来半天,便勾搭上一个婢女,到底是何用心?此刻她亦侧耳待解。
“好个贱人,你居然暗中监视我!”司马木木在心里骂了她,又对她冷笑道:“哪里是说坏话,瞧姐姐这话说得,好像曹府上下都不是好人一样。”
秋水登时气极:“你--,你敢狡辩!我替夫人掌你的嘴!”说着她便要出手,哪知卞夫人急忙喝道:“住手!”她手便在空中一顿,之后缩了回去。
毕竟司马木木乃曹操带回之人,不会任由别人说打就打的。
“退下!”卞夫人又喝了一声,秋梅恭敬的退下,身子已微微发抖,因为她发现卞夫人已然在瞪她,看来她此举实不明智。
卞夫人又将眼睛望向司马木木,这时眼神已温和许多,问道:“你且说说,方才秋水都与你讲了什么?”
看到秋梅被骂,她心里已平衡许多,当即答道:“回夫人,秋水姐姐并非说什么恶言,而是方才小女子走路时不慎摔倒,她见状来扶,顺便安慰几句,闲聊只言片语。”
此刻秋梅不仅冷哼一声,在心里暗笑:“果然是乡野村姑,笨手笨脚,走个路也能摔倒。”
“哦?是吗?”卞夫人更加疑惑,道:“且说你那只言片语,讲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