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王妃没被毒死,都要被撑死了。
好一会儿后,忠叔才带着大夫过来,他很着急,迫切地往房间里钻:“大夫你赶紧给我们王妃看看,王妃她好像……”
声音戛然而止,他拉着大夫的手也显得十分可笑。
床榻上坐着的灵云,和床下伺候着的春见都用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看着他,等待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可坐等右等都不见他开口。
灵云着实没耐心,她盘腿而坐:“你想说我没气儿了?”
忠叔:“啊?”
难道不应该吗?
那么一大碗鹤顶红下去,正常人可不就得嗝屁吗?
他还故意带着大夫绕了两条街,假装跑的人仰马翻才来,想着拖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人早就应该没了的。
灵云招呼着愣在原地的大夫:“我肚子有些疼,你过来瞧瞧。”
大夫应声上来,可在把脉之后,脸皮子都抖了三抖,在忠叔殷切的目光中说出了他难以接受的诊断:“王妃这是吃太多,撑得痛,下次少吃点。”
“不是中毒了吗?”忠叔不死心,明明让张娘子处理干净的,怎么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大夫你可检查清楚了?”
大夫有些不高兴了:“活生生的人杵这儿,我怎么没检查清楚?你刚刚带我多跑了两条街,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还没和你说道说道呢!现在又让我来出假诊,万一当真有人家中出事来找我诊治呢?”
他提着医箱,骂骂咧咧地往外面走:“真是晦气!”
忠叔顿感不妙,想要跟着大夫往外走。
可他才刚刚走一步,灵云就给春见递了个眼色,春见大步上前,一把拎住了忠叔的后衣领。
“走什么?王妃有话要问你呢!”
忠叔被摔了大马趴,浑身的骨头都仿佛快要散架了一样,他哎哟哟地趴在地上乱嚎:“杀人了!王妃杀人了!”
他惯会用先下手为强,虽然在嚎叫,但还是时不时地偷瞄灵云的动静,还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碗。
装燕窝的碗都空了,那就说明景翎芸是吃了燕窝的,可现在没事,那燕窝就没被下毒!
意识到这个,忠叔恶向胆边生,更夸张地嚎叫起来了:“王妃!老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呀!老奴虽然进府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是身家清白的,你不能屈打成招啊!”
“王爷!救命啊——”
灵云觉得他着实太吵了,赤着脚就下床,直接提着鞋子大步上前,将鞋子死劲儿地塞进他还在嚎叫的嘴巴。
“聒噪。”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忠叔嘴巴被撑大,那鞋子厚实无比,他舌头就是用尽了全力都不能抵出一二,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走到桌前,拿起那只装过燕窝的碗:“燕窝里有毒,你知道吧。”
她语调平缓,并没有尾调,分明就是陈述句。
忠叔摇摇头,逼出眼泪,一派受了大委屈似得。
“哦,那就是说我冤枉你咯。”
忠叔赶紧点头,可不是冤枉嘛!
灵云拿勺子刮着碗壁,终于是刮了点点下来,刚刚没想到这个是证物吃的太干净了点。
她在忠叔跟前蹲下,笑着道:“春见,把塞他嘴巴里的鞋扯出来。”
春见立刻上手,可鞋塞的太紧,扯出来的时候还带掉了他两颗牙,顿时血流如注。
忠叔想哭,可鞋子很硬,他嘴巴被鞋强行撑大之后暂时关不上,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可那声音才两下,世界又安静了——
冷冰冰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