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不论她许哪个女官给霍乾念,他都不想娶,也不许云琛娶菘蓝。
难怪,他可以不在意全楠国的人议论他如何龙阳之好。
难怪,先皇临死之前最后想见的只有云琛。
曹放,孟剑云,倪鲲,所有侍奉过皇后娘娘的老臣,都对云琛亲睐有加。
这世上竟真有女扮男装。
一个女人竟真的可以攀越到无数男子仰望不到的顶峰。
一股浓烈的酸意袭上南璃君的心头,她的语调也不自觉带着阴阳怪气:
“好厉害的霍将军和云将军呀,将本殿耍的团团转。我若治你们欺瞒之罪,只怕天下人都要骂我枉杀功勋。云琛,很好,女扮男装得很成功,她将这天下女子都踩在脚下了,谁都不如她,是吧?”
对于南璃君的讥讽,霍乾念没有一丝意外,他诚恳道:
“云琛确是天下少有的女子。但不管她爬得多高,强过多少人,她都在您的脚下,微臣也在您的脚下。”
听了这话,南璃君心里爽快多了。
比起那些平日里习惯对她小心奉承的大臣,她更喜欢看见雄狮低头。
霍乾念这一退再退的恭顺模样,真真让她觉得舒坦。
但紧接着,南璃君神色微沉,透出怀疑和试探:
“云琛。该不会是你们去借马的幽州云氏吧?”
霍乾念没有回答,南璃君立马表情一变。
她没想到云琛竟出身如此显赫。
“竟然是幽州云氏?呵呵,不光是十万战马,还有才被本殿任命为丞相的云望。好啊,真好啊,本殿稍微一个不注意,你们便悄悄抱成一团,铺作一张大网了呀!”
到这里,南璃君终于明白了,也不再对霍乾念突然交出三样象征权力与财富的信物而感到震惊。
如果只是因为云琛牵连谋反被抓,那霍乾念轻轻动动手指,便可以将云琛救出来。
眼下这一切,是在换他与云琛的未来。
甚至还想以他们退出朝堂为代价,保云望一个前途无量。
南璃君想明白这一切,愈发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愚弄的小丑,那去幽州借马的命令还是她自己下的!
她不禁嘲讽道:
“你该不会还想求个赐婚吧?希望本殿不计前嫌,完全不追究你们欺君之罪,给你和云琛一个赐婚??”
霍乾念再次叩首,恳切道:
“殿下,云琛自小离开云家,与幽州云氏多年隔阂,陌生非常,绝无仰仗门第之意。云望有冠绝数十万门生的青云直意之才,不管他出身哪里,他都是这天下绝无仅有的丞相之能。”
他将语调放的愈加谦卑:
“臣有罪,为情所困,优柔寡断,蠢到造成如今令人误会的局面,才敢对殿下剖白。请殿下看在既往,饶恕臣欺瞒之罪。臣要迎娶云琛。”
霍乾念口中的“既往”,是指霍帮以巨大代价铲除玉家,并扶持南璃君上位的既往,还有征战沙场屡立功勋的既往。
这些都是压得南璃君不得不应的“既往”。
瞧霍乾念这不顾一切的样子,只怕根本没想要讨个赐婚圣旨,不管抢也好,骗也罢,他都一定要娶云琛。
就算南璃君有意磨挫,只许云琛做侍妾,而赐给他一位出身更加高贵的正妻,怕也只会被霍乾念请回去,当个漂亮花瓶一样供着,云琛仍旧是霍府不可动摇的女主人。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绝妙恶毒、也绝妙有趣的点子,南璃君将那枚霍帮最高令牌拿起来把玩,故作惋惜道:
“哎呀,既如此,本殿怎能不成全你。看在两位将军为国出生入死的功绩上,本殿愿意亲自为你们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