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凌日,一切正如郑敬所预言。
萧琥是既庆幸又悔恨。
庆幸当初的决定,不然姜女若是留在萧家,那改的将是萧家的天换的也是萧家的日。
可他终究是大意了,放走了一个祸患。
他以为,一个小小女子,能翻起甚么风浪?结果她掀起的是滔天巨浪,还把他最神勇惯战的儿子给勾走了。
那个逆子为了她不惜自逐家门,甚至弃了萧姓……
“他不肯为萧家打天下,倒肯为了一个女人——”
老五若在,阻北凉、进京陵,萧家的损失不会如此大,进程会更快。沧州也不会丢,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把扈家也给拿下。
可他偏偏……若是他自己立业倒也罢了,王位上坐的却是姜女!
他二人现在甚至都算不得正经夫妻。
据探回的消息,南州民间到处都流传着国君与彻侯的风流韵事,谁都知道彻侯邬钊是国君的入幕之宾……
萧琥越想越恨怒不已。
事实证明,他当初的担忧全都是有道理的。
姜女城府深阻,分明是在利用老五为自己的野心铺路!
她控老五于鼓掌之间,想让老五为她所用有的是手段。
然狡兔死、走狗烹,自古皆然之理,老五将来又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搁笔,吩咐萧元胤:“立即派人马赶赴江州,把柏夫人给我请来。”
“今年三月裴守谦便辞官携家人离开了江州。京陵姜氏一族也对外宣称姜六娘姜七娘早已亡故。”
萧元胤停了下,道:“父亲,没有柏夫人,单凭姜族威胁不了姜六娘,此关口也不宜动京陵高门……”
萧琥一口郁气堵在心头。恨至极处,怒火攻心,弯腰撑案,蓦地吐出一口黑血。
“父亲!!”
医官进进出出,一直到掌灯时分萧琥才转醒。
“你,去,”萧琥比之先前又衰竭了许多,连发怒的余力也没了。他躺在榻上,望着承尘,断断续续道,“派人,去沧州,带我手书,给、给那逆子——”
萧元胤迟疑。
当年五弟妇葬身漳江的消息传来五弟如何发疯的,之后几年又是个什么状况,他仍历历在目。
而今五弟妇尚在人世,五弟也找到了她,萧元胤不认为五弟还会因为父亲的一封书信回来。
然看着已露油尽灯枯之相的父亲,只好把劝阻的话尽数咽下。
正打算依言而行,萧琥叫住他,看了眼曹管事。
曹管事会意,很快去而复返,把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