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对上。
很快到了偃谓所居屋室。
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不知大王到来,恕老臣未能,咳咳!远迎……”
头发半白的偃谓在从人的搀扶下坐起身,欲要下榻行礼,被姜佛桑抬手制止。
“太尉病中,不必多礼。”
偃谓气喘不止,便也没有坚持,倚靠着软枕,让人看座上茶。
“劳大王惦念,老臣惭愧。”
“太尉身子骨一向硬朗,好端端怎就病了?”
“唉,老了!人一老,毛病就多……”
姜佛桑细观他面色,蜡黄中隐隐透着死气,病应当不是假的,当然老也是真的。
老树将朽,为替子孙作长远计,这才一改低调做人、不事张扬的原则么?
都说人老易松、树老易空,偃谓人至暮年非但没有散漫松懈,心劲儿反有些过头了。
又见他随便寻了个理由打发走了偃越,姜佛桑但笑不语。
两人不咸不淡扯了几句,始终未进正题。
房门突然打开,跑进一个垂髫的孩童。
一手抓笔,一手提纸,还未近前就嚷嚷:“祖公,快看孙儿写得好不好!”
未抓牢,四方的纸飘落在地。
似霓俯身捡起,皱了下眉。
“拿来我瞧瞧。”
姜佛桑伸手接过,“牝鸡司晨”四个字映入眼帘。
又看了眼小童,不过五六岁光景。
赞赏地点点头:“行云流水,写得甚好。”
向来八风不动的偃谓在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后也豁然变了面色,斥责小童道:“悖言乱辞!谁教你的?”
连忙又向姜佛桑请罪:“这是臣最小的孙儿,病中无事,教他书写……不过这、这绝不是臣所教。臣想起来了!去岁才给他请了一位中州的师父,来人!把那——”
“含饴弄孙,人间乐事。只是几个字而已,太尉不必紧张如此。”
姜佛桑打断他的话,把那张纸铺于案上。
“可否借笔一用?”
对上她温和含笑的眼睛,小童愣愣把笔递出。
“字写的好,词却不好。”话落,牵袖落笔,于其上另书了四个字,“乾坤有道”。
小童歪着脑袋看了看,问:“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