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被揭穿,大庭广众之下萧琥虽保下了她,她却明确感知到萧琥态度上的微妙转变……
当时就猜到或许与郑师有关,没想到果真是。
孤月凌日……
心里默念一番,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该说萧琥猜疑防患之心过重,还是料事于先未雨绸缪呢?
她对萧家家业从未起过心思,这是实话。嫁进萧家本就在预料之外,她那时也没打算在北地久留。
但她也确曾想过,如若她最终也无法从萧琥的掌控中逃脱,只要让她活下来,她必要搅得萧家鸡犬不宁。
她是最不喜担虚名的,哪怕此前从未动过念头,得知了这个谶语的存在,没准儿就要让它名实相符……
唯一的例外是萧元度。
因为萧元度,她在脱身之后没有选择给萧琥再补一刀。
或许,即便当初无法脱身,有萧元度在一日,她也不会对萧家如何。
但萧琥岂会信?易位而思,姜佛桑自己都不是很信。
可见,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所幸,她最终离开了北地。
不幸的是萧元度也跟着离开了,不过这不幸是对萧琥而言。
姜佛桑乐见此结果,却也有些复杂难言。
前一世,萧元度被逐出萧家;今生没有被逐,他却选择了自逐。
是殊途同归,还是命运不可逆转?
不可逆转也转了这么多了……
萧元度低头,就见她眸中柔波似乎经春入冬,隐隐有冰结之势。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把飘散的思绪唤回,姜佛桑摇了摇头,仰起脸,转瞬又是春波明媚。
“其实,”顿了顿,“你问的那个问题,他或许并没有最终决定下来。”
萧元胤占着长,很早就跟随萧琥东征西讨、理政治事,才干毋庸赘言,且素有贤名,在豳州一干属官谋士心中威望仅次于萧琥,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继任者,背后又有佟、卞二氏的支撑。
天有二日,不免让正值壮年的萧琥食难安枕,所以才会寻机削弱佟氏,同时扶植另一个儿子,行所谓的制衡之道。
奈何萧元度成长太快,很快打破了这种平衡。
但萧琥最终不还是同意了他与何家的婚事?可见他心里也不是全无为这个儿子打算。